欒景的話出來,把貴生真正打懵,一直以來他知道父親不算疼愛自己,平時見他都不多。
也正因為如此,見的少感覺少,貴生潛意識裡對父親有憧憬,覺得父親比時常見麵的祖母親切。
自己是長子,母親說外祖父辛苦拉扯這麼多家,父親的官職也是外祖父出力出錢促成,這世子的爵位還不是自己的嗎?
這也是貴生敢當眾站出爭奪表妹的原因,他雖沒有中,卻一定會是侯世子......現在他直直盯著父親,天開始塌,地也開始陷。
地陷是什麼表現?貴生神情凶猛,生硬的仿佛石頭,腿腳軟軟的倒下來,他手臂扶著地麵,繼續凶猛的盯著父親。
奈何他的爹紈絝出身,什麼賴皮手段沒有見過,沒能耐還搶世子這事又觸碰到整個家裡底線,欒景沒有扶兒子的意思,繼續冷笑與他對視。
冬天的寒冷飄入升火盆的房中,把這房裡寸寸冰凍,火盆再暖,也像奄奄一息的火苗,無法抵擋父子間的敵視。
貴生不能總坐地上,他一躍而起,雙手攥成拳頭:“我不讓!”
欒景吼回去:“這由不得你!”
貴生向門外:“弟弟從小就搶我的,什麼都搶我的,我找他去。”
欒景一把拽他回來,老子還不老,把兒子塞在椅子裡堵上,喊人:“拿繩索來,把他捆上,讓這個禍害誰也不能禍害。
父子倆繼續大叫大嚷起來,南陽侯夫妻聽見,南陽侯氣的落淚:“家門不幸,”他忘記早幾代不是一脈單傳時,也有這樣的事情出來,他不可能看見卻聽說過。馮氏怕兒子吃虧,撐著病體走到父子住的書房外聽見幾句,怒氣怨氣一起引動,重新疼的一步也走不動,被抬著回去。
這一夜忙活南陽侯、馮氏看醫生和父子對吵,大部分家下人等也和主人一樣沒有睡,隻有燕燕和欒英睡了個好覺,欒英習慣起早練功,五更起來在院子裡舞劍,見到一盞燈籠過來,他的爹青著眼圈出現。
欒英收劍:“父親,我不過隻中秀才,你和祖父大張旗鼓了,等我中春闈,可千萬彆吃這麼多酒,看你,定然一夜鬨酒沒有睡好,你進我房裡睡會兒,我讓廚房給你煮湯水。”
欒景道:“我不睡,我來和你說,等你母親起來,你們就回店鋪去吧,你難道不和弟弟們一起讀書嗎?沒事彆回家裡來。”
欒英皺起小眉頭:“這話真奇怪,家裡怎麼了,以前天天讓我和母親回來住,這才住一夜就讓走?”
欒景懊惱:“沒事沒事,就是怕你在家裡讀書不安靜。”
欒英笑一笑:“是哥哥不肯放過我,還要和我爭表妹吧?”
欒景支支吾吾:“是,你哥是個糊塗蛋,”
欒英小麵容嚴肅起來:“父親,我和你說心裡話,我不要清表妹,她嫁哥哥還是嫁彆人,都與我無關。”
欒景先是一驚:“這是外祖父的心意,不妨礙你婚娶的。”再又一喜:“你有喜歡的姑娘了......”心頭再就狠狠一沉:“英哥,家裡會幫你提親,你是秀才,你相中誰都會嫁你,你千萬不要,千萬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