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敏也起來,一團高興的過來說話:“祖父說拜祭過,許我帶上嫂嫂逛去,鄉下村裡有戲聽,二裡路不遠,嫂嫂哥哥,再叫上來寶,咱們聽戲去。”
求弟謝過她,但內心並不想去。
蜜餞、各式鮮果、美味酒菜、鑼鼓喧天的戲台......這些不像是求弟的日子,她熟悉的永遠是早晚操練的兵馬聲,隨時迎敵的呼喊聲,這是求弟姑娘小時候的日子。定親後到公婆身邊,學讀書認字日子安寧一些,但是士兵習武和迎敵聲還是日子的一部分。
新集的婆家,太安逸了,這種安逸讓求弟害怕,她說不好安逸動搖的是她內心一直的警惕,在邊城固有的警惕心,她隻知道有什麼被動搖,而她不願意失去,她怕,回不去西北。
公婆在西北,但祖父在內陸,求弟每每害怕過,又必須留下來。公公說過,弓哥兒可以不科舉,但必須侍候在祖父身邊,祖父老太爺上了年紀,公婆不能回來,弓哥兒回來進學次之,代父儘孝是第一位。
三妹元敏每每熱情招待,總想把她認為好吃好玩的分給嫂嫂,求弟不習慣,也必須接受,她就像從小練功夫,後來讀書一樣拿出耐心韌性,接受眼前豐盛的一切。
二月,欒英等人下場,三月放榜,京裡在西北中的小秀才們榜上有名,喬慶排名在欒英前麵,慶哥嘚瑟,英哥不服,兩人打了一架,出一身熱汗,各自回家備考準備殿試。賀寧沒下場,他實在沒麵皮和兒子同科,這顯得老子太沒能耐,兒子都下場,老子還沒有中。
他唯一還有一點父親的尊嚴,他春闈第一,賀傑在百名內。
南陽侯和清河侯說好不張揚著慶祝,免得占用欒英殿試備考時間,舅爺祁玉落榜,二侯府僅為祁玉擺酒,清河侯世子這舅爺心頭有所平衡。
四月裡殿試下場,考試結束,貴生才得到放出家門的資格,先前怕他愣頭青一個,萬一為情和弟弟胡鬨,影響欒英讀書。
他的祖父和爹皆是紈絝過來的,所以一猜就中,貴生能出家門頭一件事情,就是尋個僻靜角落,花錢讓個乞丐往店鋪裡尋欒英出來說話,為什麼不讓跟的小廝尋呢,小廝不敢接這差使。
貴生為奪妻氣衝牛鬥,卻還是不敢在祁氏母親麵前放肆,燕燕對於他們母子從沒有放鬆過,總是端莊以待,在器具物品贈送上又出手大方,貴生不敢,所以不去店鋪,約弟弟外麵說話。
欒英來了,貴生見麵就怒氣衝天:“清姐兒自願喜歡我,我不要你讓。我是長子,我母親先進門,我應該是世子,我不要你讓。”
欒英本不想理會他,聽見“先進門”這句也來了脾氣,一把揪住貴生衣裳,往外就拖:“咱們兩個說了不算,我和你父親麵前說。”
跟貴生的人不敢攔。
從這裡到苑馬寺有點距離,欒英一路毫不鬆手,拖著貴生強行走動,貴生要不是在他手上,人早就倒下來。
保持著揪著哥哥的姿勢,欒英小脾氣發作,站在苑馬寺衙門口上,往裡大叫:“父親,你出來。”守門的認得他們,請他們進去,欒英不肯。
欒景今天不在草場上,聽到通報立即出來,見已經圍住一些人和同僚,好在同僚們現在不看笑話,隻是過來看看:“出了什麼事情,欒大人,你要不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