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龍皮頭皮臉的取笑她:“早應該來,此時再來,隻好算作將功贖罪。”
唐寶兒讓他不要廢話趕緊走開,周圍姑娘們一起攆:“要沒有鬨傑哥,你就是鬨龍哥,傑哥平白代你擋名聲,還不快走,這裡不讓你先吃。”
雲龍就走開,沒一會兒又蹬蹬跑回來,扒著門縫向著嘲笑他最大聲的一個姑娘怪笑:“咦咦咦,啊啊啊,東窗事發了啊啊啊,”
那姑娘掄起擀麵杖:“誰要一起打他,我起個頭。”
唐寶兒也道:“這話沒頭沒尾的,你讓彆人不打你還等什麼,”話說到這裡,有腳步聲走來,那姑娘自家的婆子丫頭滿麵春風過來:“恭喜姑娘賀喜姑娘,姑娘大喜,如今已和柏家的葉哥定親,老爺夫人請姑娘收拾收拾,去見公公。”
柏葉,是玉海子爵柏家的子弟,柏署的堂兄弟,父兄跟著玉海子爵當差,有一個兄弟也在今科下武舉,有一個妹妹在另一個廚房裡幫忙。
既然女兒兒子都幫忙,玉海子爵帶上他們全家都來吃酒,現在都在正廳上。
那姑娘羞澀滿麵時,雲龍站在門檻上又開始壞笑,姑娘們把他轟走,燕燕帶著梳妝盒過來,七手八腳打扮一通,送往正廳上見公婆。
實在想不通,那姑娘低低聲問柏葉:“好好的,為什麼今天說出來?”兩個人說好的,等吃過欒英答謝宴,就請媒婆提親,今天當眾揭開,姑娘覺得難堪,肯定有什麼發生而瞞著她。
柏葉摸腦袋:“嘿嘿,我就是對父親說,湯是妹妹煮,妹妹手藝好,請父親多多享用,不想被禮部尚書大人聽到,他說今天做一次媒人也是做,多做幾次也成。”
姑娘釋然,在這裡站不住,行禮結束,逃也似回廚房做菜,欒英拜托他們中午幫忙,下午歇息過請看小戲,晚上另請廚子也不敢再勞動,這姑娘此時想法,就在廚房裡呆著不出去也罷,發上多出一個首飾的她隻想到多難為情啊。
禮部尚書今天興頭足,也是這幫子少年男女們互相有情的多,唐寶兒和欒英就是其中的一對,有幾家約好全是欒英答謝宴後,請禮部官員做媒人,因這幾家都有功勳,不是男爵就是子爵,請禮部的人較為合適也請得動,此時,一一呈給尚書。
於是,大家眼裡的禮部尚書一桌一桌的坐下來,說上幾句,成一樁親事,少年男女出來行禮,雙方長輩各出自己現帶的飾物為定禮,如果覺得不好,就說一聲先收這個另外補送,這親事就算成了。
錦城郡王和英國郡王也開始釋然,他們從剛才就覺得哪裡不對,衛王府不重男輕女,寶兒是祖父母心頭肉,如今得到孫子,但寶兒姑娘還是由祖母日常陪著。寶兒定親就這麼寫意般的宣布一聲,雙雙行禮,沒有聖旨到來。
看到這裡,二位郡王有新的見解,也許這是禮部事先規劃好的,聖旨沒有到來,是不能隻賜婚寶兒而忽略其它打武舉的少年,這樣會寒人心,也許寶兒成親時,會有聖旨和賞賜吧。
此時此刻,雖沒有聖旨,但看著確實熱鬨,特彆禮部尚書做成一樁親事,就吃幾杯,有些酒上頭,看他走向下一桌,撩袍端帶躡手躡腳的在眾人眼光下,仿佛怕說不成親事所以悄步行。引得大家哈哈笑,真是熱鬨之極。這熱鬨配得上寶兒親事。
在日常玩耍中有情的少年們,就這樣定下親事,這裡麵有沒有二人爭妻的事情?要爭早就在日常吵鬨打鬨裡爭出正主兒,輸的一方沒有死乞白賴下黑手也要爭的行徑,爭也白爭,不如趕緊再相看個姐妹。
下黑手爭,最後結果是受大家排斥,身邊有個壞人,一輸就壞,這誰能受得了?
馬文跟著祖父母坐,就在正廳裡,吳司也是一樣,這是長輩們想讓他們多多學人情世故,今天欒家正廳裡皆是貴人。
兩個人從舅母送禮物開始就麵色陰晴不定,可見心思轉來轉去不停,此時更是黯然神傷,都聯想自己親事,又開始那段後悔,如果當年跟著英哥玩耍,是不是親事也有了。
一個時辰左右,禮部尚書回原桌休息,大家又讓他喝酒,說他今天算勞苦功高,屏風的後麵走出一個婦人,這是兵部另一位侍郎尚大人的妻子,尚大人生的容貌一般,兒子尚敬功夫不錯,容貌也一般,尚夫人為他親事時常發愁,剛剛得到靈光一閃,來見自己丈夫。
“老爺,今天來的好姑娘實在多,若有相中我家敬兒的,這就好了。”
尚侍郎道:“夫人這話很是。”
喊兒子尚敬一起到禮部尚書麵前,笑道:“大人今天儼然月老一名,請再選一次紅線,點一回鴛鴦譜如何。”
禮部尚書還沒有回話,尚敬急了,擺手道:“不不不不不不......”
尚侍郎瞪眼:“不什麼!你這醜模樣隨爹,你娘生得也不好,你尋不到媳婦怎麼辦?”
禮部尚書笑道:“看令公子形容,應是有心儀的姑娘。”他撫須道:“我剛牽紅線的,能看出來全是已稟告家裡,雙方長輩心裡有數,所以我一說就成。嗯,還有沒稟告家裡的小哥兒小姑娘們,你們也可以來找我啊,今天雖沐休,我權做當差一天。”
就讓尚敬說出來。
尚敬塊頭不小,人卻靦腆,他說不出口,就直奔屏風後麵,對著清河侯世子夫人走去,這位舅母心頭怦然跳,開始反問自己,若是相中清姐兒若是相中清姐兒......對方家裡地位高。她忘記關鍵點,尚敬以前從沒有見過馮清,不可能有情。
尚敬越過清河侯世子這桌,又過一桌,這裡坐著二苗到八苗,店鋪裡祁均祁尋富樂旺妻陪著她們,尚敬揪起七苗,七苗一抬手甩開他,尚敬又揪七苗,吼道:“見公婆。”
七苗又甩開他,兩個人在這方寸地交手,尚侍郎夫妻急忙轉過屏風來看,還沒有看到七苗容貌,隻看功夫,尚侍郎樂了:“這個姑娘好。”
讓二人住手,這才看到容貌,尚侍郎有足夠心理準備,因他自己兒子生的不夠好,若自生情戀,娟秀姑娘不見得相中尚敬。
尚敬接下來的話讓他潛意識裡兒媳不美的小小心結解開,尚敬道:“這是重西邊城張將軍第七個女兒,賀傑的七姨姐,就是皇上表彰過的那幾個姑娘,她是其中之一。”
張大苗三許親三喪未婚夫,讓京裡女眷們上至皇後下到家人仆婦為她歎息,大苗嫁給陳大郎,宮裡也有賞賜,尚敬是血戰升職的將軍,他當時聽的很認真。
此時就不用多想,他血戰過,對於守邊城是什麼樣的付出刻於骨肉,尚敬對七苗招手:“孩子,你過來。”
七苗敬重他是長輩,就走來,有些羞澀,手腳似乎沒地方安置。
尚敬道:“我也是血戰成名,你若不嫌棄,就嫁到我家如何?”七苗紅了眼圈,趴地上磕頭,尚敬和她一起跪下,就這樣認了公婆。
衛王妃笑道:“既然是血戰邊城的家裡,賞賜不可少,我起個頭,咱們給姑娘湊出嫁妝來,”諸王妃都說好,丁氏在郡王妃裡第一個說好,英國郡王妃不情願的來,不情願的出,最後一個答應。
正廳外也有席麵,賀傑正幫忙送酒,讓多吃多喝,就聽到這個消息,一蹦多高躥回正廳,目視少年們嚷道:“尚家哥哥好樣的,當世大丈夫大英雄,還有哪位哥哥要當大英雄,我還有五個姨姐沒定親。”
綠竹聞訊攆他走:“姑娘們會羞到。”
賀傑掙紮:“定親大事,有何羞澀,有何羞澀?”被拉走以前,狠狠白一眼餘下的少年,讓餘下的少年縮頭縮腳,跟鬥敗鵪鶉似的,好半天不敢說話。
又一刻鐘,才有少年敢虛弱開口:“那個,我,我還能尋親事嗎?”
大家沒看夠這熱鬨,鼓勵他說出喜歡哪個姑娘,少年站出來,心有餘悸的又瞄一眼傑哥不會跳出來,挺直胸膛有些底氣:“喜歡我,你說一聲好嗎?要是我看錯了,就當我沒說。”
這是感覺對方有情,自己也心愛她,卻還沒有肯定下來。
屏風後走出一位女眷,手裡握著自家羞答答女兒,顯然這是家裡已經答應,少年們中有人哎喲一聲,又跳出來一個:“你你,喜歡的不是我?”
就要定親的少年男女一起瞪眼:“誰喜歡你!喜歡你的是表妹(她表妹)”,不愧有情,再一起撇嘴:“你沒有回應,估計已不喜歡你。”
濟陽侯看到第二個少年是內親林朗,他的父母親不在京裡,林朗由祖父母養大,日常跟喬慶一處玩耍,濟陽侯就讓林朗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有人起哄:“搶親事。”
林朗樂嗬嗬:“回祖父,不搶親事,表妹,表妹,她生的好。”
濟陽侯看這傻模樣,必須問個清楚:“那你怎麼會不知道?”
林朗手指就要定親的少年男女,理直氣壯:“怨他們不和我說清楚,你這個姐妹不討喜,你給我送點心送東西,我當然以為你喜歡我?”
姑娘氣極:“我每次都說,這是家裡親戚做的,又告訴你,我家親戚裡表妹最能乾,你自己聽不進去,怪誰?我不是時常帶上表妹和你一處玩耍?”
林朗嘟囔:“難怪我一直對你沒感覺,你送的吃喝我倒親切。敢情我喜歡的不是你。”再就樂顛顛的傻笑,對濟陽侯道:“請祖父做主,表妹生的比她好。”
這話指表姐,表姐再次給他一個黑臉兒。
濟陽侯也看不下去,對他腦袋上一巴掌:“傻子!”再就答應幫他上門提親事,林朗坐回去:“嗬嗬嗬嗬......”一直不停。
貴生和馬文吳司都在正廳裡,南陽侯當然希望他也學一學待客,見到這兩樁親事定下來,有些不快意,他雖不巴著有人爭情鬨事,卻也認為一些少年男女在一起,應該有二人爭妻或二人分夫。
這是源自貴生心結,家裡長輩總怪他自生情戀,不聽長輩良言,可是這些人呢,不也是瞞著家裡自生情戀嗎?
貴生直到今天還是沒有徹悟,他的親事之所以受到挫折,主要原因是他讀書不上進,甚至是熊孩子讀書那種,讓馮家看不到他的前程。
但是失去名譽的後果,卻大半由馮清承擔,馮清固然不冤枉,但相比貴生,她承擔的太多。
貴生怎麼想是他自己的事情,不耽誤正廳裡繼續進行,禮部尚書又牽幾回紅線,這才開始正式吃喝。
而此時的店鋪外麵,斜對麵的酒樓上,有人目光炯炯盯著店鋪出入人流,他叫一桌菜卻無心吃,從這桌菜能看出他家境不錯,他自己隻顧著自言自語:“二苗怎麼還不出來,往常這時辰她上街買菜.....”
這位是武舉裡被二苗打下擂台中的一員。
這酒樓離燕燕店鋪最近,方便觀察店鋪出入的人,也就不止一桌是這模樣,還有七個人全是這種叫好酒菜不吃視線向樓下,這些分彆喜歡三苗到七苗,包括剛定親的七苗,其實在武舉裡也有喜歡她的人。
文探花算賬不會錯,賀傑說隻有五個姨姐沒定親,在這裡有八個人,注定有人失望。
感情的世界裡,有得到也就有失望。
但是傑哥若是知道的話,可以不用翻他的白眼兒,這會兒被綠竹攆出正廳的賀傑,遇到有少年們從他麵前走,就送上一個大白眼兒。
幸好淨手不是時時,傑哥白眼兒不好看。
馬文吳司沉浸在“莫須有會存在的彆人所給”白眼兒中,但是讓他們考慮二苗到六苗,也不會答應。
所以,在這欒英定親的好日子裡,有人歡喜也定親,有人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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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字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