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生用力想想:“沒了,就是替換你。”
欒英道:“你其實是來下秋闈的吧?”
貴生恍然大悟:“看我又忘記了,其實我天天讀書來著,”他聲音低下來,賀傑實在太凶了,罵人賊難聽,貴生很不喜歡他,貴生不想提讀書的事情,重打高嗓音時,道:“怎麼辦,我還沒有過童生試。”
有些朝代對於秀才單獨有個科目考試,有些朝代視所有趕考的人,即秋闈下場的全是秀才,與中與不中無關。
能下場的要先過童生試。
不管對於秀才有沒有單獨考試,要下場先過童生試。
貴生重新難堪:“我,我文章還是不通。”
欒英今天和他頗有兄弟情,是兄弟的不用藏藏掖掖,欒英道:“馮家表妹害的你,你來到這裡就彆再想她。”
貴生大驚失色:“你怎麼能這樣說,清姐兒她是個好姑娘,”
欒英不想和他爭論,這裡也不是爭論的地方,直接越過貴生看向馬文和吳司:“你們倆個來做什麼?”
有點意外。
馬文漲紅臉支支吾吾,明明事先整理過許多親切問候的話,見到欒英後瞬間全無,幸好吳司還有大方,行禮道:“家裡長輩命我來跟你,請不要嫌棄。”
欒英就更加意外,咦上一聲,心想你們兩個跟我能做什麼,我又不收廢物。
貴生笑嘻嘻道:“他們也來下秋闈。”
欒英哦上一聲,這就不再奇怪,自幼養在公主膝前,從小就知道什麼是攀附,還有個慶哥一直提醒,馬文和吳司來攀附自己也正常。
欒英和馬文吳司見了見禮,丟下一句:“吃好喝好。”一旁等的不耐煩的賀傑撲上來。
“哥哥!”
賀傑哈哈大笑:“想我不想,想八苗不想,想我們不想。”
眼神沒怎麼離開他們的平西郡王忍無可忍,對已經回座位的雲龍道:“這京裡探花用詞就是簡潔。”
雲龍回:“然。”
平西郡王這才想起來,為首的這少年是京裡榜眼。
這麼亂上一通大家歸座,因欒景過度擔憂,欒英在他身邊坐下,苑馬寺的官員著實羨慕,這位英俊少年英姿勃勃,神完氣足,誰家有這樣兒子都會驕傲。
當天晚上,欒景和祁越狠狠吵了一架,有心事的欒景不敢吃酒,宴席散後來找祁越,還是想讓舅爺勸欒英回京。
祁越帶醉,更加不買賬,直說欒景耽誤欒英前程。
欒景惱道:“前程,前程,我英哥的前程已經光明如錦,他是文狀元武探花,西北又不是沒來過,這都第二回,敵兵敵將也幫你們殺了不少,舅爺你就知足吧,你要想想英哥娘盼著他。”
祁越嘲笑:“我妹妹又不是你,除去紈絝不乾正事。”
欒景暴怒:“當年的事情當年的事情,我知道你過不去,我也沒想你過得去,可你不能在我兒子身上出氣!”
祁越霍的站起來,雙手攥拳,目露凶狠:“虧你還敢提當年,當年我沒揍你,我一直恨自己。”
提到當年氣惱多,祁越又是沙場上時常走過的將軍,他熱衷以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發現得到妻子嶽母喜愛,而勤習武藝肯下苦功又讓嶽父暗喜於心,殺氣展開來,仿佛煞神下凡。
欒景被衝的後退幾步,紈絝一挺精神,又回來了,他身子哆嗦著,但是不肯服輸,一梗脖子嚷道:“你把我殺了,把我英哥這就送回吧,我們家多少代就盼來這麼一個孩子,我可以拿命換他,丙再加一個也行,我和貴生換他一個。”
祁越又一回懵在原地,睜大呆怔怔的眼神看著這個他此前從來不認的妹夫。
沒錯。
熟悉祁越的人都知道他疼愛妹妹疼愛外甥,妹夫是誰,這世上有這個人嗎?
欒景等不及:“你倒是回話啊,你不回話那是默認,你給我等著。”他跑出去,氣喘籲籲再回來時,手裡揪著貴生:“你把我們父子這就殺了吧,你想害我英哥這萬萬不能,我家剛光門楣這幾年,再回到以前被人瞧不起模樣,還不如現在就死一了百了。”
祁越和貴生無奈的眼神對上,轉身就走,他嚇跑了。
回到妻子床前坐下,越想越是鬱悶:“我忘記紈絝其實很光棍,我竟然輸給他。”
唐鐵雪聽完笑的不行,她抱著肚腹:“哈哈哈哈,真是的,你竟然輸了,哈哈哈哈,我還養著呢,我不能這麼笑吧,哈哈哈......”
祁越沒好氣:“哈,哈哈,好笑麼,快彆笑了,孩子們在隔壁仔細吵醒。”
話音剛落,雙胞胎一個接一個的大哭起來,祁越過去照看,見餓了奶娘準備喂奶,就又回來。
唐鐵雪已經笑的不是那麼厲害,對他道:“你也彆生氣了,你好好想想,他們家拿欒英當驕傲,咱們應該滿意才對。”
祁越立即從骨頭縫裡出來驕傲,高昂起頭:“他家能娶到我妹妹,那是燒了高香。”
唐鐵雪含笑:“是啊,確實燒了高香。”
祁越:“啊,這話何意?”
見妻子道:“這些年你我都查過南陽侯府,其實他們家苦苦支撐門戶到今天,也算不易。我西北也有許多倒下的世家,我父親我祖父我曾祖父也曾給過許多支持,可扶不起來隻能看著他倒下來,對我西北來說少一份助力,哪怕極小的助力呢。”
祁越默然片刻:“這話我懂,可我就是忘不了當年,當年我真應該給他幾拳。”
唐鐵雪道:“英哥有一半兒骨血來自於他,而我要說呢,應該來自他欒家先祖,他欒家的先祖當年可是不壞。”
“是啊,”祁越悵然:“他是英哥的父親啊。”隨即又憤怒了:“他明天要再來和我說讓英哥走的話,我就真的不客氣。”
“明天我來同他說,你彆再理他,免得想起舊事把你氣壞。”唐鐵雪笑道。
祁越心情回到妻子身上,柔聲問她要不要吃喝,生產消耗大,何況一生就是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