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聽到這裡無話可說,取錢點給欒景,讓他不要隻盯著春江伯府,隻要合適田地隻管給欒英買下來。
後麵欒英從西北帶回來一批財物,燕燕更打定主意把其中一部分換成田地,安排下固定的人手耕種,一代一代的全是熟悉家人,這就算和店鋪同樣穩當的家產。
欒景有幾年和以前的紈絝們重新走動,因為他們對於敗落世家的消息遠比彆人靈通,也許物以類聚吧。
吳天雄是欒景的好幫手,欒景賠錢他跟著,還跟風的從新集娶二妻,欒景走後有關店鋪的一些雜事就交給吳天雄。
賀寧不用奔波隻出錢,高興還來不及,問明吳天雄沒吃早飯,昨晚磨到近三更簽下的合約一早就送來,忙傳一桌早飯過來,吳天雄把剩下的錢點給他,賀寧借傳早飯的時候問過燕燕,隨手又推給吳天雄:“這是辛苦錢。”
吳天雄推上半天,拿了一半,賀寧也覺得這個人不錯,吳天雄走時也覺得知足。
他在街口又回頭看一眼,自語道:“我就喜歡這地方,生發。”
他很喜歡往店鋪裡跑,他喜歡欒景二妻娶對人,祁氏打點好自己日子,不聲不響生個兒子,現在一鳴驚人,吳天雄雖然娶錯妻,但還是挺讚歎欒景的二妻。
他不可能直接拜弟妹,就和賀寧做知己。
再說還有錢賺,店鋪給錢從來大方。
店鋪裡,賀寧收回的一半錢送給燕燕收好,也快意道:“這份兒田地好,又不用我費辱舌。”
直到今天為止,在生意上賀寧占主動,彤雲居缺海味時,自覺主動做一桌好酒菜,請賀掌櫃的過去聊聊,肅王府謝管家也不是輕浮人,一直和寧哥親密無間。
這是賣東西的風格。
買田的就得向經濟賠笑臉,和主人甚至一兩銀子一兩銀子的磨價錢,賀寧陪欒景談價格,遇到這種一兩銀子也磨的人隻能呆坐一旁,春闈第十的頭腦半點法子沒有,驚歎倒有一堆,至於嗎,至於嗎,我們又不少買。
欒景不在,有個吳天雄這樣的跑腿挺好,他不黑錢,又不怕辛苦。
燕燕收好田契和退回的銀票,和綠竹往店堂二樓去,理賬本以前,先聊半個時辰的來寶求親結局如何。
來寶此時辭彆雲展元秀,因不認識路,元秀為他安排車輛去高家。
看著他走出房門的背影,元秀道:“湘兒既然願意,咱們還是應該幫幫孩子,恰好高家長輩今天做壽,親家府上孝敬一直是在自家門裡擺酒,昨天接風時你不讓我說出咱們也去,你的意思是咱們晚去更好?”
“母子們在家裡住著,我難道不查舒澤嗎?來寶走以後,清骨錚錚又在吏部尚書麵前有名,平王舅父管吏部,每年都會和我說到此人。”
雲展說到這裡笑:“平王舅父也恨他不會變通,百姓針尖大利益在舒澤眼裡勝過權貴萬千銀,總是動人利益,總是被人欺辱,幸好有二叔和慧姐留根在南邊有所照顧,他才沒有被拿下來。”
元秀抱不平:“可也需要這樣的人不是嗎?”
“沒錯,所以我看這門親事,眼前的地位懸殊不必計較,他年誰敢說舒澤不平步青雲,下一科誰敢說來寶不龍門登頂。最重要的是湘兒喜歡,”雲展說到這裡又要看高名英笑話,又是一笑。
元秀抱怨:“你索性在家裡笑完了吧,免得見到湘兒時失卻長輩顏麵。”
雲展忍忍笑:“這門親事我情願,高名英當我麵也弄鬼兒,可見他也願意,現在就隻有高家長輩難說話。你我若跟著來寶一起過去,看著我,高家長輩放不開也許會說同意,這就皆大歡喜。但若執拗上來堅決不同意,你說我與他們爭還是不爭?爭則有傷和氣,不爭我豈能丟這個顏麵。不如你我晚去,讓來寶先去表明心跡。我看這孩子談吐及他不願意拖累湘兒隱忍幾年,他既然進京就有把握。等到高家長輩三把火燒乾淨,你我再去說話不遲。”
元秀覺得有道理,但還是道:“這又不是新官上任,哪裡來的三把火?”
雲展道:“新女婿上門,也應該有三把火,第一把出其不意,沒想到縣令之子敢求娶高門。第二把火怒火中燒,這是高家長輩們脾氣最旺的時候,我在那裡未免聽話。你看我素來是聽話的人嗎?第三把火柴枯焰低,隻要來寶堅持得住,高家長輩們上了年紀吵不長久,又能怎樣?你我過去再潑盆水,這親事就順理成章的成了。”
元秀樂了:“還是你有能耐,”斜瞄瞄他,又道:“當年,你就是個有能耐的人。”
雲展會意:“若回當年嘛,我還是會把祁氏壓給欒家,而如今看來,我沒有半分羞愧之處。你說是也不是?”
元秀擋不住他熾熱目光,拿帕子遮住一半麵龐,露出半邊嫣然笑靨,調侃道:“不羞嗎?怪沒羞的,自己誇自己。”
夫妻說著話,一麵打發人去高家,說進宮說話去了,晚些前往。
雲牡丹走來,原來她跟著去高家玩耍,高家小三從新集帶回許多東西,前天晚上到家就迫不及待傳話讓牡丹來挑東西。
這對夫妻先在家裡逗女兒玩。
高名英收到話不疑有他,宮裡宣雲展夫妻進宮說話是正常事情,也許閒聊天,也許正經事,都不容雲展夫妻拒絕,他讓人知會妻子一聲親家晚到,繼續在正廳上陪客人。
來寶是陌生客人,看門人要通報才讓他進,高名英聽到後,心頭猛的一跳,這個小子來的倒也快,未來嶽父又多一些對他的喜歡,他是不動則已,一動敏捷。
要知道夫人和孩子們前天才到京裡,這個小子今早到來,隻能是昨晚就進京。
高名英裝的若無其事,說了個請字。
沒一會兒,瘦削沉穩的少年來到正廳上,對著高名英大禮參拜:“見過高大人,舒來寶特來向貴府二姑娘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