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展向元秀看了看,一言不發,但意思完全明了,能和侯府的姑娘嫁同樣的婆家,這門親事哪有錯呢?
元秀的不甘心就憋在心裡,直到此時聽祖父關於祁家的解釋,她還是不甘心。
但是不管女孩兒們讀多少書,在這樣的朝代裡,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這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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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去的路上,元秀默默的想,那位大人說的好生輕巧,婚姻裡講究門第家世和光宗耀祖,都論良配的話,難以成就幾對夫妻。敢問,你生得神情偉岸,但外表普通,你娶妻,莫不是也不求良配,隻以門第家世和光宗耀祖來晃人眼睛?
一定是這樣,否則以他的個頭,他的淡黃麵皮和細長眼睛,哦,那對眼睛還挺有精神的,那就不提他的眼睛,隻以他的個頭和不甚白的麵皮,他還想要門當戶對的話,誰會相中你。
嫁丈夫,要不虛此生方好,不要他頂天立地,不要身材高大,不要他才華過人,但總要正直處事,誠懇待人。
徐氏打發她睡下,元秀恍惚間忘記什麼,想不起來又困意襲來,今天這鬨的動靜,消耗不小,她沉沉的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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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籠輕紗,夜若靜水,新集鎮公事房前半端傳來的此許笑語聲,在尤認聽來仿佛隔世,他的人沉浸在無邊的思緒裡,漫遊著似乎亙古。
黎氏在房裡哄婷姐,等到女兒入睡,帶著難以掩飾的歡喜,重新切了西瓜,桌上大壺裡倒出涼茶,端出來放到尤認身邊,甜甜的嗓音帶著嬌:“你累了一天,睡了吧。”
麵沉如水的尤認拍拍身邊竹床,另一隻手裡的竹扇無意識的搖晃著,像他不知失落在哪裡的眼神:“坐下,我和你說話。”
黎氏緊貼著他,這種不怕出汗的姿勢並非完全來自夫妻親昵,而是妻子向丈夫的仰慕,成親這些年來,黎氏從沒有向今天這樣愛戴過尤認。
中午結束的南陽侯世子鬨劇,直到晚飯前,公事房還有絡繹不絕的客人,黎氏從他們的口中得到向尤認的讚美、誇獎和感謝。
脫掉官帽的尤認掄水火棍打犯人的行為,嚴格來說這叫瀆職。欒景沒說錯,他報出門第後,尤認這官沒法審他,更彆提動刑,更彆提自己親自掄棍。
五木之下得來的供詞,欒景換個衙門就能推翻,順便的還要告尤認為官不正。
但民間需要英雄,特彆是欒景這種明擺著欺負老百姓的事實,尤認今天是新集鎮誕生的英雄人物。
公事房裡擺滿送來的鮮果、吃食,還有米麵和新鮮肉蛋,西瓜約有幾大車,銀子也近兩百,這裡富裕,商人們不缺散碎銀兩。
又漲官聲又有錢賺,黎氏今天徹底敬服尤認,她所嫁不虛。
仰慕如漲潮般在黎氏的眼神裡劃圈圈,無邊無際的向整個神情蔓延,她帶著喜悅等候,就像尤認會說出天籟之音。
“我想給秀姐提門親事。”尤認低沉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