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自己房裡,尤認這個時候來到老師的麵前,傷還沒有養好的尤大人沒養兩天,就攤上今晚又是顛馬又是怒氣,麵色蒼白的難看,額頭上由痛處出來的冷汗,一滴滴的落下來。
元老太爺和汪學士一起出來,見到尤認這模樣,阻止他見禮,幫扶著尤認坐下來,尤認揮手讓妻子和衙役出去,不讓他們聽自己和老師說話。
有旺走來笑:“尤奶奶,差爺,往廂房裡吃茶。”把他們帶走。
尤認還沒有開口,汪學士先笑道:“我算著你應該來,你要是不來,不算老元的好門生。”
尤認就猜出來老師已經知道今晚的事情,並且吃驚於他和汪學士無話不談的程度。
老師既然和汪學士說出來,說明秀姐的親事沒有妨礙,這讓尤認有所安心,那麼,舒澤呢?老師打算怎麼處置他,汪學士又怎麼看待他?
尤認還是懷著忐忑不安,陪笑道:“我怎麼敢不來回話,是剛才要先回家裡換下濕衣裳,又塗一回藥酒,服下定痛湯,這不,就趕著來見老師回話。”
汪學士似笑非笑:“哦,你要回什麼?”
“今晚的事情,可恨的是廟祝,他守著土地廟吃四方香火,竟然敢縱容少年男女逗留廟中過夜,我回來的時候把廟祝鎖了,現在就關在公事房裡,明天送他去三寶縣城,請衙門裡收監,狠狠的罰他一筆銀子,再重新選個老成的廟祝送來。”
尤認咬牙切齒,看得出來他最恨的竟然是土地廟的廟祝。
汪學士沒繃住,就是一笑:“刀要切肉,你不怪刀不怪肉,你怪有塊砧板,這合適嗎?再說沒這塊砧板在,你上哪裡能知道有這回事?要是私下進行,帶累到秀姐,你補救起來更費精神。”
“大學士您想,他收留少年男女這件,其實我不怪他。我怪的他沒有眼力、其笨如牛。去年馬家往這裡調戲民女,令我新集所有姑娘們跟著蒙塵,今年幸好有雲世子慧眼識人,秀姐定親令我新集的光彩重見天日。這該死的廟祝,遇到有私奔的,他應該趕緊找人知會我,他倒好,反而借此收錢?可惱呀可恨,我不拿他才是辦錯。”
尤認滿麵含恨的說著,停頓一下:“這是一。”
“二呢?”
“二,舒澤是我鎮學裡的第一名,他不會去我看不見的地方拐姑娘,我特來請老師高抬貴手,不要追究此事,放舒澤太平無事的赴秋闈吧。”
汪學士站了起來,提高嗓音:“放肆!你這個昏聵的官兒!”
尤認急忙也起身,腰臀腿一疼,沒站起來。
元老太爺還是滿麵笑容:“好了,你們都坐下說吧。”汪學士坐下,示意尤認:“你且坐著。”
“是。”尤認低頭。
汪學士冷笑:“從全天下讀書人的角度出發,私奔的事情怎麼能怪姑娘!什麼好學子會夜不歸家,和女子在土地廟相會?就這還鎮學裡第一名,我剛聽到老元轉述這事,正準備笑話他沒帶好這一方的文人風氣!你倒還敢為他求情,這樣的品行再好的才學也不能為官。如今為個姑娘能私奔,隻怕轉年就為大把銀子枉法度。”
把袖子重重拂出去,厲聲道:“舒澤,不能下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