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國母需要慈愛四方的胸懷;誥命們需要淑慧良德;種地的大嫂們需要親手操持家務。每一個男人在不同的階段裡,應該需要不同的“賢”。
但是娶妻的時候不見得就有誥命等待,下定的時候不見得是天子,甚至種田的到了年紀,東家管飯,他還不知道自己灶台在哪裡,上哪裡來的家務操持?
有種田的時候娶個大手大腳婆姨,當官就趕緊換個沒人扶走不好路的小姐?不帶這樣的吧。
縱觀前朝本朝的一品大員們,家裡老婆大字不識粗手粗腳還擅長河東獅吼的也能找到,隻要那當老婆的沒慫恿丈夫貪贓枉法打家劫舍不敬長輩誹謗鄰裡,就不能說人家老婆“不賢”。
汪學士的內心還是怪舒澤的,現在是不管那姑娘嫫母無鹽,還是風流浪蕩,這親事都得定下來。
有人可能要說,倘若風流浪蕩的女子也壓著舒澤娶?這真是以勢壓人,豈有此理。
元財姑要是風流浪蕩名聲在外的話,鎮學裡第一名的舒澤你還同她在廟裡單獨呆著,換成誰想,也是特意尋風流覓浪蕩去的,都沒安好心。
一對浪蕩人成一對,剛好剛好,也免得禍害彆人。
何況尤認到來打斷元老太爺和汪學士的談話,但元老太爺也說的清楚:“我家的親戚,姑娘也在鎮學裡讀書,想來被雨擋住腳,兩個孩子在土地廟裡被各自家人拿住,”說到這裡,尤認來了。
元老太爺麵對甄氏說的底氣十足,我的孫女兒白天讀書,晚上由嬸娘陪著管家務,都有人證,誰敢說她不好?
可他還是穩妥的轉告汪學士,有希冀他庇護秀姐親事不出差錯的意思,倘若雲世子在京裡聽到風聲,汪學士可以做個解釋。
汪學士更是一聽就懂,這不明擺著的嗎?
元秀剛定親事,元家的姑娘與人私奔,往小處說,這對少年行事不謹慎,往大裡說,或許還是詭譎風雲,從而針對大長公主的內幕。
到汪學士這個地步,一般想得深沉。
尤認不來為舒澤求情,汪學士也要請元老太爺詳細說說這對男女的來曆,尤認過來解釋的一清二白,舒澤是個窮學生,今晚這事是他行差踏錯,尤認隻字不提元財姑,汪學士收到暗示,姑娘還成,沒有說得出來的大錯。
尤認是地方官員,他不會把一個花癡姑娘當成道德敗壞,元秀定親引得鎮上子弟們有氣無處發,相互掄拳頭,這難道怪子弟們沒讀好書?
情之引動,並不由人。
再說元財姑的花癡僅限於在學裡看舒澤,平時放學後,舒澤趕二十裡路回家,財姑幫姨家抱孩子做活,都沒有鐘點。
那麼,成親吧。
這就叫一床錦被遮蓋,把今晚所有的醜事遮蓋在喜事裡。
不能影響秀姐,這是甄氏、尤認、元老太爺、汪學士的共識,在這個共識以外的事情,都好商議。
舒澤,差點丟掉自己的趕考資格,又堪堪的撿了回來。
這個夜晚注定大雨入夢,舒澤和財姑兩家沒有足夠雨具回不了家,廟祝被鎖走,尤認說明天才能臨時派個衙役來,隻把廟祝的私產上鎖,舒澤等人剛好成個看門的。
雨嘩嘩的落,點點捶打在少年的心頭,此時,他後怕上來,他的功名之路......還能就嗎?
一個翻身,舒澤起來,無邊無際的想法驚的他五臟不安六腑不寧,他他,要是不能再就功名的話,家裡的辛苦他的辛苦可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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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功名:繼續功名的意思。
昨天回評論,仔說寫書十年解釋十年,而實在不想再多解釋。
一定是作者自己沒理順。
這是理順情節,仔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