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不是好奇,是打聽:“天黑了,這位小爺去哪裡,要不要我指路,京裡有宵禁,您要是去外城,路遠的地方今晚可回不來了。”
“不遠。”
祁越說著走出來,和他一起的是小促狹祁濤,客房離角門也不遠,而祁越一直不願意住在南陽侯府,他走一步記一步,總覺得有奪門而出再也不回的時候,到時候問路將是個笑話。
兩個少年雖是第一次出來,也輕車熟路般的走出角門,站到街道上,祁濤的話足有一車:“這管家眼瞎,張口就是我們要去外城?難道我們不能在內城裡有人走動走動,越哥,你生氣沒有?從炭火冷了我就氣的不行,你信不信,我和你打賭,元二叔現在一定在國公府裡吃香喝辣,比咱們要好......”
“信,為什麼不信,元二叔是護國公世子請來的,你我是南陽侯府的不速之客。”祁越胡亂回答著。
“等我殿試得到官職,我眼裡隻認燕燕,不認南陽侯府,越哥你還記得嗎?什麼玩意兒啊,又不是咱們家巴著要嫁他,當時要不是親事定下來,非把這府裡的世子告到刑部裡去,”
祁濤說著說著,小促狹變成小侮辱,還夾著罵罵咧咧。
祁越沒有阻止他,他全部的身心用在和南陽侯府生氣上麵,從到大門上開始回想,一遍遍的回想,內心一遍遍告訴自己,春闈要中殿試要中,否則燕燕在這樣的人家裡還不受氣到老。
祁越此時膽量不增也得大,為了燕燕,他輕蔑的反複告訴自己,侯府不算什麼,我以後得不到侯府,也能得到很好的官職,專壓侯府。
護國公府並不難問,約小半個時辰左右,兩個少年站到國公府大門對麵,望著點燃紅燈籠的大門,不約而同的向對方道:“打不打賭?”
“賭什麼?”祁濤反問。
祁越重重擰起眉頭:“咱們要是從大門問人,就能從這大門進去。”
祁濤掏袖子:“我娘說出門要富裕自己,但是富裕在吃穿住用和讀書上麵,我賭一百文你滿意不?”
“一百文太多,十文吧。”祁越也數出十文錢。
兩個少年抱著碰壁的心,最多和在南陽侯府的大門上一樣,遇到粗魯無禮的守門人,被他罵上幾句。他們走上護國公府大門前的台階。
天氣寒冷,守門的人大多在門房裡烘火,聽到腳步聲響,有一個轉了出來,先點了點頭問道:“爺們找誰?”
就這一句主動的問話,祁越感覺眼前忽然美好起來,他笑容也有了,姿態也自然起來,畢竟到彆人的門上,殷勤也出來好些:“我找元二爺,哦,就是府上的二舅老爺,”
他說到這裡,還要進一步解釋自己是元連帶進京,守門的人恍然大悟:“是新集來的秀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