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是新集的大宅院之一,僅能在新集數得著名號,就這還有主人元添進的名聲在內,也與新集擴張成有規模的集市後,受到範圍限製,不允許再向周邊擴張,避免占據田地有關。
實際的麵積並不算大,如果這是一塊空地,直來直去的走,很快也就走完。
蓋成宅院後,有花木、有房屋、還有小亭子等,分割開來,看著儼然宅院深深。
這樣的格局在今晚就更是宏遠重重,像是一道難以到頭的迷宮。
滿眼的大紅色由門上雙喜、鬥方上福字與倒福字、門頭屋簷下的紅綢、及懸掛半空的紅色條幅組成,夜風輕輕的送,把條幅上字送到迎親隊伍眼簾,雲展走在前麵,一眼認出一張條幅上字跡,這是一句破題,拿幾句話說破題目的要義,這裡是真正的刁難新郎,也帶出大儒風範。
要娶我家讀書姑娘,先把文章做上幾篇。
紅綢盤結在上方,下端著縫著數不過來的這種條幅,夜風倘若促狹的鼓鼓風,唰唰紙張聲不絕於耳,雲展一個人是萬萬做不過來的。
雲展沒有為難,他隻是笑,他的父親護國公也笑,迎親隊伍裡超過一半的人在笑,這滿院的題目雖然多,但是好有一比,百江彙海飛鳥投林,一頭紮到合適的地方。
當年的大儀公主堪稱名士之首,在那些年裡,但凡進京的讀書人,沒有往公主門下拜見過,沒有人認可你是個名士;如今的雲展領鎮國將軍一職,居本朝三大將軍之首位,兵部唯他馬首是瞻,凡是看著數目糊塗的調運糧草增添兵馬這樣敏感事情,統統推給雲世子,他說允許就允許,他說發放就發放。
和威勇大將軍、四海大將軍、平西郡王這樣的守疆皇族熬精神,雲展書房裡沒有人才濟濟的話,他自己也不會安穩,這些人才濟濟呢,除去留守書房的先生們,在雲展不在時承擔全國公文的接和應,其餘的都跟來。
風動紅綢,滿院的紙張唰唰響,迎親的先生們笑展眉眼,也發出哈哈的響聲。
條幅下麵還擺著大紅案幾,第一張案幾後走出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含笑但是厲聲:“南郡葛仙夫見禮,請上解題目、中破謎,下麼,老夫我歸隱讀書二十載,有幾點治國策略請教一二。”
雲展看向父親:“南郡是山,葛仙夫是母親也曾招攬過,但是回信不願繁華與富貴,隻圖青山流泉中。不想他今天在這裡和我打擂台。”
“迎親還要打擂台的,我看也隻有你一人。”護國公拿兒子取笑。
雲展也是一笑,回顧身後的先生們:“哪位與他談國論策?”
“我來。”走出一個細高個頭,可能有點近視,竭力的伸長頭頸,想把葛仙夫看得清楚,禮節倒是不曾缺少,他拱手自報家門:“久聞仙夫大名,小子計漁郎,你愛青山流泉,我生於白石江河,水可對山,小子可以應試否?”
葛仙夫撫須悠然:“山野俗夫長居山林,但也聽聞你的名字,這是前前科的榜眼乎?請請。”
計漁郎走上前去,兩個人談論起來,雲展迎親得已挪動一步,也就這一步,因為元家宅院其實不大,要為難新郎的人實在太多,右方有一個人高叫:“新婚喜鸞儔,人生登極樂,怎可無詩,怎可無詞,雲世子,留下詩詞再走。”
雲展後麵走出一位濃眉大眼的先生,天熱,手裡有把扇子也正常,他把折扇遙指狀,大笑道:“這不是師兄嗎?小弟祝風,甘師兄請了,你我書院一彆,數年未晤,師兄精神上佳,氣勢又漲,想來肚腹裡添書籍,小弟會你。”
甘師兄眯眯眼,也打個不真不假的哈哈:“這不是我們清竹書院年年第一的祝師弟嗎?今年遇到你,可以一報數年落後之仇,師弟這裡來,今晚熬不乾精神的,不許走。”
護國公好笑:“這儼然遇到尋仇的,書院排名算大仇氣之列。”
雲展又動上一步,前後左右都有人高喝:“雲世子,這裡來,謎語可展大才,我與你猜上一回。”
“我有三十六計之第三十七計,雲世子,這裡來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