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很羨慕,春紅也嫉妒,春紅又想擺擺老資格,春紅還想利用一回。
燕燕不說是誰接自己,春紅又轉而打聽她娘家有多少錢,出多少的嫁妝。
奶娘和棗花幸虧是窮人家出身,在這裡不敢惹事,否則春紅有幾句咄咄逼人,掄一巴掌過去最合適不過。
燕燕應付著她,權當自己長天白日的調劑,否則要同春紅生氣,那太劃不來。
你吹著我的涼風,還想惹我生氣,沒門。
春紅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開始說自己的煩難事,馮氏的種種不好,都倒個乾淨,昨天剛倒過的,今天重新倒一回。
燕燕瞅著這個丫頭,又愚蠢的可笑,這些話你向我說有什麼用,我不吃你這一套,也不會去和馮氏作對。
棗花看看時辰到了,就去看媽媽們取的午飯可曾到了,走出門來,見到一個丫頭急急跑來,她穿著玉白色的夏衣,長著一張俏麗的瓜子臉兒,是侯夫人房裡的茶雨。
“咦,夫人讓你來說什麼,快進來涼快會兒。”棗花看誰都殷勤。
茶雨汗水也顧不上擦:“快讓二奶奶收拾了好出門,有人來接呢。”
“快進來說,”棗花一麵讓她,一麵問:“可知道是哪家?”不等茶雨回答,又吩咐小丫頭:“把箱子打開,鏡台打開,趕緊收拾起來。”
春紅支著耳朵聽,茶雨見到她先撇撇嘴,忙忙的回棗花:“我又不認得,你問我,竟然是問個閒人,我隻見到一個衣著不凡的媽媽,帶著四個丫頭往上房,然後姐姐們出來,打發我請二奶奶,姐姐們說,要快要快,彆讓媽媽等著。我這才知道她不是官夫人,原來是個媽媽。”
這就算說完了,茶雨又撇嘴,向春紅不客氣道:“你卻這裡閒著,大奶奶那裡發脾氣呢,你不趕緊回去侍候。”
春紅沒好氣:“我不要你管,我這裡侍候二奶奶也是一樣。”
茶雨小嘴巴尖的很,冷笑道:“我卻不想管你,不過你是個攀高枝兒的,那屋子有世子爺呢,你倒不去,晚了就不歸你了。”
春紅的眉頭動了動,隨後麵上的神情跟著變化,最後嬌媚的笑了,向燕燕道:“二奶奶我就不陪了,那屋裡我一處不到的,就有一處的不是,恐怕讓世子爺受委屈。”
棗花心想你趕緊走吧,去管那屋裡的事,這房裡的冰花了錢呢。
看著春紅走的飛快,茶雨壞壞的笑:“我就看不得彆人當差她躲懶,哪裡涼快往哪裡來,她要真想侍候二奶奶,為什麼不把世子往這個房裡拉?以後攆她,不許她來。”
棗花拿果子給她吃,又取一把錢強著塞到袖子裡,又問大奶奶那裡為什麼發脾氣,茶雨笑道:“動靜太大,天熱侯夫人本就不耐煩,換成涼快天估計就不理,她讓去看看,可巧兒我去了,大奶奶和管事的對嘴,那屋裡今天送去半盆碎冰,大奶奶說眼裡沒她,管事的硬著脖子說大奶奶丫頭怠慢,一盆冰自己不願意端,到處尋人當差,等尋到人端回房,這天氣可不化的隻有半盆。”
棗花忍住不笑,自從天熱,燕燕這裡開始用冰後,馮氏為冰發脾氣不止一回,人人都知道她的意思是不想燕燕這裡有冰,可是侯夫人怕對燕燕不好,公主要找她算賬,她暗示管事的給燕燕留冰,就這管事的還要收錢,管事的當然要和馮氏挺腰子吵。
南陽侯府的管事們,收錢辦事敢承當,既然收下錢,那麼馮氏挑刺,大多由他們擋著,因燕燕除請安不出門,餘波到不了燕燕這裡也就消散。
馮氏第一回為冰發脾氣,棗花很害怕,花出去三十兩打聽到不害怕,這府裡的家人比主人還大,他們固然敲燕燕竹杠,也同樣不喜歡馮氏,當人媳婦哪有驕傲,管你是什麼幼年定親,清河侯又和南陽侯交好,俗話說的有,多年媳婦熬成婆,誰家做媳婦不是低頭熬起。
管事的都不希望馮氏管家後,約束他們貪錢、清算他們的手長,現在有兩個奶奶,馮氏不一定就一枝獨秀,趁早的把驕傲的大奶奶拿捏下來,讓各處原有的貪汙照舊,是管事們的共同想法。
基於這樣的矛盾點上,又和燕燕用冰不用冰無關,馮氏每每開吵以前以後,也知趣想到這是她拿下管事們的時候,餘波也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