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喵了一聲:“彆難過,彆生氣。”
陳跡將珍珠藏在袖子裡:“我不難過,也不憤怒。難過和憤怒是一種弱者無用的情緒……說點開心的,算算賬吧!”
“我現在總共點燃十六盞爐火,感覺打個密諜不成問題,今天被王府侍衛禁錮著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完全可以掙脫他們,也不知道點燃多少盞爐火才能打贏司曹、林朝青、雲羊、皎兔……”
“珍珠現在不能賣,以後去其他城市再出手。先前在百鹿閣買了六支人參,一支還給姚老頭,剩餘五支共花費一百九十五兩白銀……算上床底的五十兩,還有春華補償我的錢,咱們還剩八十五兩白銀,一百二十一枚銅錢。”
烏雲疑惑:“能買多少燒雞?”
陳跡算了半天也沒算明白:“……總之很多!買人參的時候,那個司曹真是一點都沒給便宜啊,伱說我要不要想辦法混成軍情司在洛城的海東青,去百鹿閣當個掌櫃?正好我學中醫的,專業也對口……”
如果能掌管百鹿閣,自己就算不貪墨財物,也可以進貨價買人參吧?!
這時,烏雲豎起耳朵,它聽見門外傳來輕微卻淩亂的腳步聲,正有數人朝醫館靠了過來。
“陳跡,有人過來了,好幾個!”
“呼,”陳跡吹滅了油渣燈,輕輕的來到門板後麵聽著。
會是誰?
寧朝密諜司還是景朝軍情司?亦或是靜妃不死心,又遣人來殺自己了?
這便是多重身份的處境,當有人襲殺而來的時候,陳跡甚至沒法判斷到底是誰出的手。
然而還沒等他想清楚,卻聽後院傳來聲音:“快點,動作輕一些!”
陳跡豁然回頭,通過正堂與後院之間的走廊看去,卻見一個高高的人影翻進院子裡來!
被包圍了!
他給烏雲打了個手勢,讓烏雲藏在暗處,自己則從櫃台後麵抽出一柄裁藥用的短刀來,悄悄掩殺過去。
陳跡手心裡微微滲出汗來,前後十數人包夾,如此興師動眾的圍殺,絕不是他能應付的。
可還沒等他走到後院,便看見醫館與王府隔著的那道圍牆上,又爬上來個小和尚!
小和尚的腦袋在月光下光滑鋥亮,正吭哧吭哧費勁的翻進院牆,而已經爬過來的那個,陳跡定睛一看,不正是白日裡鮮衣怒馬的靖王府世子嗎?
驚愕間,醫館門外的安西街上傳來聲音:“大家稍安勿躁,世子馬上出來!”
陳跡回頭看看正門,又看看院子裡的世子與小和尚,還有正在翻牆過來的……白鯉郡主。
陳跡:啊?
這大半夜的,他還以為靜妃派了十多人來暗殺自己,卻沒想到鬨了個烏龍。
陳跡一巴掌拍在小和尚的光頭上,沒好氣道:“喂,你們乾嘛呢?”
此話一出,小和尚與世子嚇了一跳,正在翻牆的白鯉郡主趕忙縮回了腦袋,片刻後才又偷偷摸摸探出頭來,往醫館後院張望。
月光下,陳跡持著刀,窈窕的少女扒著牆,世子與小和尚像做賊一樣心虛著,誰也沒想到大家會這樣見了麵。
就像所有故事開始時的模樣,人與人相遇時有些猝不及防。
陳跡挑眉問道:“世子,大半夜的,這樣翻彆人院牆不太好吧?”
世子疑惑:“你認識我?”
陳跡冷笑:“認識,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世子:“……”
扒在牆頭的朱白鯉哈哈笑了起來:“哥,他損你呢。”
“小聲點,”世子低喝:“彆把侍衛招來了!”
世子看著麵前的醫館學徒也不生氣,笑嘻嘻的過來想要勾肩搭背,卻在看到陳跡手裡的短刀後,悻悻的退了回去:“是這樣的小兄弟,你也知道我們是誰,王府晚上宵禁,不允許自由出入,所以我們就從你們醫館借個道,放心,絕對不會損壞任何財物!”
王府宵禁?陳跡沒有聽說過,但他結合世子白日所說“老爺子管得嚴”,也許這宵禁是專門針對世子與郡主的。
所以對方放著王府正門不走,偏偏翻醫館的牆。
思索間,小和尚借著月光打量陳跡,眼睛頓時一亮:“原來是你,你在這個醫館嗎?”
世子疑惑,小聲問道:“你們認識?”
小和尚笑著說道:“認識啊,白天見過呢,是個很厲害的人。原本還想請教一下的,他卻消失在人潮裡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