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當天沒有追到曲白。
但他卻知道曲白在哪。
端木齋告訴他,再繁華的城,都有過得不如意的人。
於是接下來幾天。
陸天明便搬了張小板凳。
坐在彩霞街街口。
彩霞街沒有彩霞。
背陽,陰暗潮濕。
裡麵行走的人,多是賭徒,街痞,乞丐,腳夫等等。
不管你過得多麼不如意。
都可以在這裡找到片刻容身之地。
在這裡,沒有人會在意你,更沒有人會可憐你。
此刻。
彩霞街某個盛放食物殘渣的渣鬥旁,坐著個身形細長的男人。
男人還活著。
但他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樣。
空洞的雙目中看不見任何光彩。
有流浪漢翻渣鬥時濺得他那洗得發白的襖子到處是油,他也毫不在意。
偶爾從渣鬥裡滾落半個饅頭。
他便會撿起來,就著油汙和灰塵僵硬咀嚼著。
渴了,便捧地上的積水喝。
也不管那水裡麵有沒有彆人吐的穢物。
這般光景,甚至連旁邊的流浪漢都嫌棄他。
陰暗之中,當然會有陰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