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脫去火焰似的沙金外套,這時門口又進來了一個人。
又一個女仆悄然出現,她手上拿著一套疊得整齊的衣服。把衣服放在櫃子上,然後就站在旁邊,安靜等待著,沒有離開的打算。
水霧如輕紗般籠罩著她那張嬌豔的臉——一張比之前出現的女仆都要好看得多的臉。
蘇鐵按在胸口想要摘下薔薇花的手停頓下來,他道:“我不喜歡洗澡的時候身邊有活的人類。”
“可是,這是我的工作……”女仆低垂的頭依舊未抬,聲音顫顫傳來,有幾分可憐的意味,“您請放心,您隻管把我當成空氣,我隻是在一旁站著,您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蘇鐵皺了皺眉:“雖然你身體的組成元素有部分和空氣重合,但要是因此就把你當成空氣也太勉強了。”
“不過,你如果有這個需求,我可以滿足你,幫你重組一下分子式。”
“我……”
這中世紀裝扮的女仆咬咬唇,她雖然聽不太懂,但必然不是什麼好話。
女仆想了想,還沒說什麼,蘇鐵就說道:“你不出去,我就不洗了。”
“……祝您沐浴愉快。”女仆隻得離開。
確定女仆走了之後,蘇鐵才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他試了一下水池的水溫,感覺溫度適中,十分舒服,隨後緩緩走進水池中,痛痛快快洗起澡來。
如果彩虹小鎮的食宿條件有這裡這麼好就好了,蘇鐵想。
正天馬行空地幻想著,本來隻有水聲的房間裡又響起了腳步聲。
蘇鐵側著身對著門口,他沒有看來人,隻不過能從對方倒映在水麵的影子,看到對方穿著黑白兩色的女仆裙子。
又來了。
蘇鐵皺眉,說道:“不是說了,我洗澡的時候,不要進來打擾我嗎?”
“抱歉,先生。”威爾的聲音響起,低沉優雅、帶有親和力的音調像剛被拉響的小提琴。
巨大的白色花邊裙擺垂下來,沾上了水池的水,威爾半蹲下來。
“粗心的莫娜,她忘記為您準備清潔的香皂了。”他手裡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塊奶白色的香皂。
他將托盤放在水上,往蘇鐵的方向一推,瞬間在水麵上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她還告訴我說,您不是一位十分憐香惜玉的客人。”威爾道,“但我不相信她的一麵之詞,也許您隻是不習慣洗澡時有女人在身邊。所以,換我來服侍您吧。”
蘇鐵一抬頭,就看見穿著女仆裝的威爾站在池邊,笑著看他。
“你喜歡穿女裝?”蘇鐵問。
除了林子清,蘇鐵也認識其他的異裝癖。
有一位男性病友狂熱地喜歡女性的衣服,他是醫院裡唯一不用穿病服的特例。
病友也邀請過蘇鐵嘗試女裝,蘇鐵很感興趣。
實際上,雖然人類的社會將服裝分為男裝和女裝,但在蘇鐵自己的定義裡,這世界上隻有好看的衣服,和不好看的衣服兩類。
不過,鑒於嘗試女裝,極有可能會被精神病院的醫生在下一次的診斷書上填上病情加重的批語,於是蘇鐵拒絕了該病友的女裝邀請。
威爾道:“並非如此,隻不過,執事不能出現在洗澡間。但願我這身裝束沒有引起您的反感。”
威爾看向水池中央的蘇鐵,姿勢十足的順從:“我可以為您提供任何能夠提升您洗浴質量的服務。”
可惜蘇鐵並沒有看他,隔著水霧他隻能隱約窺見蘇鐵單薄卻並不乾柴的身體線條,看不清蘇鐵的臉和他臉上的表情。
執事不能出現在洗澡間。
但女仆可以。
這是這間洗澡間對執事的限製。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限製,但蘇鐵根據電子音提示的那句話:莊園主要儘道東道主的禮儀,而作為客人,也要儘到相應的禮數。
這應該是對雙方都互相約束的一條規則。
蘇鐵抬頭看了威爾一眼,威爾離他放在水池邊的衣服更近了一點。
蘇鐵問:“那,如果我讓你現在脫下這一身女仆裝。作為嘉利莊園的執事,你會執行客人的全部指令嗎?”
“您可以吩咐我做任何事,但請讓我保持最外麵的這身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