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河竟然在這?
喬故心微微擰眉,隨即交代車夫,立馬退後。
隻是剛還沒走兩步,馬突然仰頭喊了一聲,沈秋河已經穩穩的站在馬車上了。
衣角因為落下的速度快,掀了起來,“我不過在家中修養幾日,也是你們能欺辱的?”隨即掃了一眼下頭大理寺的人,“勞諸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沈某出個頭?”
大理寺的人一聽便明白了,這不是大理寺同刑部的恩怨,而是國公府同刑部的恩怨,隨即一個個都亢奮起來了,被刑部欺壓了這些事日子,總算是能翻身,“沈大人放心,我等義不容辭。”
說著,便又衝了上去。
而且都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人是越來越多。
刑部的人瞬間反應過來,這是中計了。
原本他們得了消息,說是大理寺的人在這辦案,他們自然是要過來攪合,誰知道碰到了沈秋河,說是來這看風景,結果就罵他們打擾了沈秋河的雅興,然後兩方吵吵了幾句,這就打了起來。
他們沒有防備,隻來了一小隊的人,被人圍著好一頓打。
尤其沈秋河出手,他們更是毫無招架之力。
都是朝廷的人,打起來肯定不會下死手,可血是要見的。
終於平靜的時候,四周似乎圍繞著一股淡淡的腥味。
“好巧啊,喬大姑娘。”沈秋河收手後,拿著王四遞過來的帕子,慢悠悠的擦著手上的血跡。
人家既然提自己了,喬故心總是要出來露個臉的,“沈公子。”
抬頭朝外望去,便是草上也落了血,有些人肉似乎還在外頭翻著。
沈秋河淡淡的撇了一眼,“讓喬姑娘見笑了,我們大理寺也不像是顧相候爺那般的文人。”
雙手,誰都沾過血。
而國公府的榮耀,亦是用血換來的。
亦是告訴喬故心,國公府不可欺,瞧瞧這便是同國公府作對的下場。
喬故心眼神微轉,隨即收起了視線,嘔!
沈秋河以為喬故心會說點什麼,或者會解釋兩句,可沒想到喬故心竟然趴在馬車上乾噦了起來。
念香趕緊在旁邊拍著喬故心的後背,“莫不是這天熱,姑娘中暑了?”
這暑中的有意思的很,剛才還好好的,就看了一眼便中暑了?
這麼,不驚嚇?
沈秋河看著喬故心似在思量什麼,隨即擺了擺手,示意左右的人都退下去。
大理寺的人都走了,血腥味才淡了許多。
喬故心隨即擦了擦嘴角,緩和過來,轉頭看向沈秋河,“失禮了。”
沈秋河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示意喬故心回裡頭,“既然喬大姑娘熱著了,還是進去歇著吧。”
喬故心身子靠在念香身上,有些虛弱的點頭。
待喬故心上了坐好,沈秋河掃了一圈,隨即從從地上瞧見了涼草葉子,拔了兩株跳上馬車,隨手扔給了喬故心,“抹在手心,或有緩解。”
“讓沈公子費心了。”喬故心壓低了聲音,越發顯得氣虛。
沈秋河的眉頭緊緊的皺成了個川字,不過卻沒說話,而是轉身坐在了前頭,招了招手示意王四上來趕馬車。
然後同馬夫,三個人並排坐在外頭。
“姑娘伸開手。”念香也不知道沈秋河這法子管不管用,瞧著喬故心這般難受,也隻能試一試了。
喬故心恩了一聲,將手展開,而後看了外頭一眼,隨即又乾噦了兩聲。
念香瞧著喬故心這般收放自如,這才明白感情喬故心是裝的。
念香這才放下心來,那涼草在手裡攥了攥,“姑娘可試著好點了?”
既然喬故心無事,誰知道這葉子管不管用,便也沒給喬故心用,省的沾染一股子草味。
“嗯,好些了。”喬故心配合的很好。
主仆倆一人一句,愣是沒讓前頭的人起疑心。
喬故心被沈秋河上輩子練出來了,這點小場麵自然不害怕,隻是不想同沈秋河周旋,省的他問東問西的,乾脆裝的柔弱些,省的兩人答話。
王四駕馬車很穩也不顛簸,聽著馬車裡頭喬故心時不時的來這一下,忍不住看向沈秋河,這下好了,原想著耍威風將人嬌滴滴的姑娘給耍病了。
偏生王四跟沈秋河中間坐著的是車夫,王四一下又一下的看過來,鬨的車夫也不自然的很,車夫咳嗽了兩聲,佯裝給王四答話隨意的問了句,“大人這是要去哪啊,我們將大人送到地方吧。”
這話,在王四耳朵裡,那自然是在攆他下馬車。
王四哪裡知道沈秋河要從哪裡下,便當沒聽見,隻管抓著他的韁繩。
車夫以為王四有什麼難言之隱,隨即又說道,“不過我家姑娘有些不舒服,若是大人去的地方遠了,我們怕也送不到,這樣吧。”車夫一頓隨即從袖子裡取出了一些碎銀,“進城後,兩位大人可以買兩匹良駒。”
王四聽了車夫的話,隻覺得腦門疼,他們舍棄了千裡馬在這給喬故心當車夫,反而被人當做要飯的了。
王四哼了一聲,“我國公府,不差銀子。”
車夫聽了王四似是不高興了,隻能訕訕的將銀錢收回,不過卻不由的撇了撇嘴,心裡想著這人高傲的什麼,既然不缺還坐侯府的馬車做什麼?
“去醫館。”難得,沈秋河開了口。
馬車終於停在醫館門口,沈秋河回頭看了一眼馬車裡頭,自是想著讓喬故心下來。
可是出來的卻是念香,“既然沈大人到地方,那我們便先走了。”
“你家姑娘不舒服,讓大夫給把個脈。”沈秋河的沉著臉,原本是好心。可在念香眼中這張臉好似旁人是他的累贅一般。
念香也不似以往的恭敬,“府裡有府醫,自會給姑娘調養,我家姑娘眯一會兒,我便不同大人多言了。”
清楚的,下了逐客令。
待人一下去,還不等車夫甩開韁繩,念香用團扇拍了一下馬,那馬便動了起來。
王四看沈秋河望著馬車,在旁邊小聲嘀咕了句,“將人嚇成這樣,公子不若備下薄禮,給人賠個不是?”
沈秋河斜了王四一眼,“滿肚子的花花腸腸。”
而後伸手背後,“不必。”很是有定力。
感覺到馬車走遠,喬故心這才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