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敵,自來都是大忌。
沈秋河知道喬故心有些膽識,可從未想過她會一早就布局。
這個契約沈秋河一直都沒簽,就那麼靜靜的坐著,看著喬故心。
他還巴望著,喬故心會送什麼生辰禮,原來,喬故心本就無心準備。
喬故心安穩的坐在那,由著沈秋河打量,左右,她勝券在握!
雞叫三聲,天邊透亮,沈秋河就這麼坐了一夜,此刻從外頭喊了一聲王四,“去給我告個假。”
今日這早朝,到底還不能再上了。
王四並不知道沈秋河和喬故心之間談的什麼,隻瞧著沈秋河在喬故心屋裡一夜,胡子拉碴的連衣服也沒換,心中有些疑慮,可主子的事到底也不是他能問的。
沈秋河剛回到屋裡坐著,下頭的人稟報,說是何氏過來了。
沈秋河臉上不由的閃過一絲不耐煩,可到底還是站了起來。
開門出去的時候,瞧著卻是何氏領著沈崇遠,看著沈崇遠應該是被一早拉起來的,嘴角還要昨晚的口水印子。
“給你叔父跪下,求他放過你母親。”何氏隻是淡淡的撇了沈秋河一眼,卻冷聲同沈崇遠交代。
沈崇遠天還沒亮就被人扯起來了,本來就迷迷糊糊的,此刻不由的抓了抓頭,“祖母,我母親怎麼了?”
怎麼,又要他道歉?
沈秋河雖然平日裡經常板著臉,可對沈崇遠也關心,所以沈崇遠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啪!
隻是剛問完,何氏突然照著沈崇遠便是一巴掌,“給你叔父認錯!”
沈崇遠被打懵了,哇的一聲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陸嬤嬤在旁邊怕何氏再對沈崇遠動手,趕緊哄著小公子跪下。
何氏跟前就沈崇遠這麼一個孫子,平日裡疼的跟眼珠子似的,沈崇遠長這麼大頭一次被何氏打,心裡自是委屈。
這一哭,那是用儘了所有的力氣,哭的是地動山搖。
“母親,你這是在逼我?”沈秋河眼睛微紅,無論他多討厭鄭氏,可是沈崇遠是無辜的,看見沈崇遠,他總是會想起自己亡故的兄長。
何氏忍著眼淚,昨夜她被折騰的心亂如麻,想著休息休息再處理,可終是睡不著,才想了這麼一個法子。
她定定的看著沈秋河,聲音無比的冷漠,“不是我在逼你,這是事實!若是你動了你嫂嫂,你要置崇遠於何地?”
自己的叔父是殺母仇人,以後長大了,他該何去何從?
或者,他還能不能長大?
昨夜,何氏看的清楚,沈秋河抽出劍的時候,眼裡真的有殺意。
喬故心聽著外頭的動靜,麵上的笑意更濃了,隨即扶著案子慢慢的起來,坐了一夜,此刻腿也有些麻,喬故心起身後站了一會兒才能正常的邁腳。
她一步步的挪到門口,衝著沈秋河一福,“我覺得母親說的是,嫂嫂不能出事。”
所以,那契約你必須的簽。
何氏在看見喬故心的時候,隨即將頭扭在一旁,大約是覺得,鬨成今日的局麵,也不是鄭氏一個人的錯。
喬故心的錦衣華服,此刻約是刺痛了她的眼。
沈秋河看著這三個人,手伸開再握上,握上再伸開。
誠如喬故心所言,他們都是活過一輩子的人了,不是現在這般年歲,如何能憑著一腔熱血做事。
沈秋河終是抬起來了手來,衝著王四交代了句。
很快,王四捧來了一襲青衣,沈秋河抬了一下下顎,讓王四將東西送到何氏跟前,“嫂嫂不是想禮佛嗎,我便允她帶發修行,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
或是在五台山,或是送莊子裡,但,除非死再也不許踏入國公府的地界!
“崇遠還小。”何氏還想要說情,可以現在罰幾年,等著以後她認錯了便接回來,不說旁的,沈崇遠將來議親的時候,還是需要生母的。
“母親!”沈秋河陡然抬高了聲音,打斷了何氏的話,“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亦給足了她臉麵,崇遠需要顧及,可我也需要一個交代!”
沈秋河沒同何氏說要什麼交代,可是,喬故心懂。
一如,昨夜沈秋河發那麼大脾氣,緣由自然不隻鄭氏現在作惡這麼簡單。
沈秋河緩緩的閉上眼睛,“若再讓她出現在我麵前,我怕會有哪一個忍不住,掐死她!”
說完這話,沈秋河將手背於身後,猛地轉身,“母親,你願意送便送送她!”
畢竟,這麼多年的婆媳,這一彆,就再無相見之期!
何氏的眼淚到底落了下來,可看沈秋河執意如此,隻用力的擦了一下眼角,而後猛地拽起沈崇遠,“咱們,走!”
轉身,自帶著無儘的怨憤!
肉眼可見,將來大房和二房的裂痕將不可修複。
甚至,怕是會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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