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隨口一句就戳中了困擾已久的問題,烏塞爾眼睛刷地亮了。
他看著眼前這位“天降瑰寶”,眼裡閃爍著激動和希望之光:“你說的對,我也是這麼想。但是又該怎麼預防呢?”
怕她不願透露這麼珍貴的學識,烏塞爾頓了一下,還加了句敬語:“······還請神女殿下教我。”
程閒被嚇了一跳。
“神女殿下”是什麼鬼······
emmm還彆說,挺好聽的這稱呼~~~
她豎起一根食指,搖了搖:“殿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邊吃邊聊。”
“熱豆腐?是什麼?”又多了個疑問的烏塞爾現在是滿滿的求知欲。
程閒:“······”早知道就不說這句俗語了。
她正想著從哪變出一把黃豆和石磨然後給烏塞爾看看“熱豆腐”,恰巧侍女過來稟報解救了她:“殿下,亞梅尼少爺來了。”
聽見小夥伴的名字,烏塞爾略略冷靜下來,他讓侍衛放人進來。
沒兩秒亞梅尼就出現在庭院門口,看著一副很興奮的樣子:“殿下,你送的香皂很好用,我相信沒有任何貴族可以抵擋它的魅力。”說著已經走到了餐桌邊,他順勢坐了下來,轉頭和程閒說:“程閒你真的好厲害,怎麼想出來的。”
全然沒了程閒第一麵看到的冷靜睿智從容。
聲音太大震得耳朵癢,程閒揉揉耳朵,對亞梅尼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這麼多年的神侍不是白做的,我會的還很多。”
亞梅尼聞言,認真的點點頭:“我現在真的有點相信你是神侍了。”
“有點相信”是什麼鬼······
程閒聳肩,對天翻了個白眼。
烏塞爾卻是非常不滿被亞梅尼打斷的話題,握住程閒吃飯的手,想要拉回她的注意力:“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答案是我也不知道。”程閒很光棍的聳聳肩,低頭繼續喝湯——一個麵包吃下去有點噎得慌。
烏塞爾聞言皺眉,直覺她在耍自己。
他盯著程閒,神色暗沉。
不愧是從小就被當做王儲培養的人,神色冷凝的時候還真是有點嚇人的。
程閒感覺到氛圍不對勁,心裡有點慫了,不由得扔了湯匙,無奈地從旁邊的果盤裡拿起一顆椰棗說:“你看啊,假如把一個國家比作一顆椰棗,那每一顆有問題的椰棗肯定都是壞在不同的地方對吧,肯定也是因為不同的原因壞的,所以啊,你的國家有什麼問題,該怎麼治理,我是真的不太清楚。”
“不是神侍嗎?應該無所不知。”烏塞爾想都不想的反駁。
“······”
程閒再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第一,我並不是無所不知,我來隻是為了傳授世人技藝。第二,我說了,我不能泄露命運的走向。”
“自己的國家要自己治理的。我問你,埃及現在是內憂比較嚴重還是外患比較嚴重?”
烏塞爾想都不想肯定的給出答案:“內憂。與埃及毗鄰的強國隻有赫梯和亞述,這兩個國家在我祖父那一輩就已經被打傷了元氣,現在各國都積蓄力量,不會輕易挑起戰爭。但是埃及近幾年來頻頻發生奴隸起義,尤其是南部鬨得更加嚴重。”
“奴隸為什麼要起義?”程閒再問。
烏塞爾皺眉,想了想,吐出一個很不情願的答案:“因為他們貪婪的想要獲得更多。”
“錯,因為他們活不下去了。”程閒毫不客氣的說。
烏塞爾不悅的反駁:“可是他們本來就是低賤的血脈。”
程閒······程閒還是翻了個大白眼:“這世上哪有什麼天生的血脈,你自己也說了,你祖上可不是法老的血脈,可現在不也還是統治著上下埃及。”
這句話語氣雖然不好,但是透露的意思還是讓烏塞爾忍不住露出自豪的表情。
氣氛稍有緩和,程閒也順坡下驢,緩了緩語氣:“其實不管是貴族,平民還是奴隸,隻要是人,那大家的底線就是一樣的,那就是生存,活著。你有更多的權利,所以擁有更多的享受,可以。你要為了自己的享受逼迫彆人為奴,也可以。甚至你要用手中的權利殺死個彆奴隸,都沒問題——但是你要認清一點,當你想他們舉起屠刀的時候,你已經觸犯到了他們做人的底線,一個兩個反抗不了你,那一千兩千呢?一萬兩萬呢?你覺得,當你想要逼死一群人的時候,他們是會繼續像死去的那一兩個奴隸一樣順服,還是開始舉起手中的斧子反抗?”
烏塞爾聽進去了,他認同程閒的觀點,但······
“你的意思是要貴族釋放奴隸?這不太可能,而且貴族手上都有私兵,就算是法老也不能用強權逼迫貴族順服,相反,還得依靠貴族的兵力穩定統治。”
程閒搖搖頭,哪怕她不懂政治,也知道從奴隸社會到現代社會中間還隔著一個封建王朝,況且現在的社會生產力也還沒到人人解放的地步:“其實統治的本質在於平衡,你隻要清楚了奴隸、平民、貴族各自的訴求,然後從中設法達到一個平衡就好了——不是每個人的訴求都要100%滿足的,比如奴隸和平民,他們被壓迫久了,所以哪怕你隻是滿足百分之十,他們也會放下武器,而貴族雖然不願意損失那百分之十,但是他們肯定不想損失更多對吧。”
烏塞爾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