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塞爾心裡盤算著要怎麼以此為突破口和謝納談判,讓他把目光從程閒的身上移開,卻不想身後傳來亞梅尼的驚呼:“住手——”
他聞聲側頭,然而晚了。
就在士兵被扣押著路過程閒時,一直滿臉痛楚虛弱無力的程閒突然左手抓起地上的劍刃快狠準的插入了士兵的心臟。
鮮血噴湧而出,濺了她滿臉滿身,但她居然毫無懼色,摁著劍柄,硬生生往下又插入一分。直到看著這個人也不甘地瞪大著雙眼抽搐死去,她才恍若被卸了全身力氣一般,鬆了手,踉蹌著後退倒在地上。
全場驚愕。
就連扣著那名士兵的兩個侍衛都不知不覺鬆開了手,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位神女殿下。
而程閒卻抬頭,看著天空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從眼角慢慢留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慢慢冷靜下來,才發現身後一直緩緩拍撫的手。
是烏塞爾。
她嫌惡的避開,自己掙紮著起身,往離開宮殿的方向走。
一丘之貉,都是人渣。
程閒想著,心裡起了彆的念頭。
“程閒,你最好還是先在我的宮殿修養。外麵的巫醫手段不如賽達,恐怕會留下後遺症,再者 ,你剛殺了謝納的弓箭隊隊長,他不會輕易放過你的。隻有在我的宮殿我才能保護你的安全。”烏塞爾擋住程閒的去路,儘量理智的跟她分析利弊。
程閒瞪著他,不發一語,擺明了非暴力不妥協。
亞梅尼跟上來,不緊不慢的說:“謝納殿下衝動易怒,做起事來手段殘忍,如果你就這麼離開,恐怕不出今晚就會和這十名奴隸一個下場。”
聞言,程閒忍不住一個哆嗦。強硬的表情鬆動了一點。
見她表現不如剛才那麼激烈,亞梅尼心裡微微鬆了口氣,繼續把一些道理掰開了講給她:“神女殿下應該一直都生活平等富足的世界,所以才能對貴族奴隸一視同仁。但是在埃及,平民不值錢,奴隸更是如此。神女殿下有才能但是沒有身份權利,殿下有身份有權利,也很需要神女這樣的才能,所以最近這段時間你們才能合作無間,獲得雙贏。”
“謝納殿下這樣的貴族在埃及占多數,這樣的事情也多不勝數,神女殿下有慈悲平等的心,但是想要改變這些,還缺權利。而這個剛好烏塞爾殿下可以給你。”
程閒冷笑一聲:“你們也好不到哪去。”
亞梅尼沒有辯駁,隻是陳述事實:“但是烏塞爾殿下已經是全國上下最能理解支持你的人。”換言之就是他已經是矮個裡最高的了。
這話倒是沒錯,程閒一時無言反駁。
此時烏塞爾上前,再度軟聲勸道:“就先在我的宮殿裡暫住吧,你的手也要趕快醫治了,否則會影響你以後製作東西。”
程閒依舊沉默不語。
她知道,妥協是當前最好的選擇,隻是心裡那不甘和屈辱怎麼都散不去,僵持了一會兒,她狠狠閉眼,臉上閃過決然之色:“麻煩殿下幫我好好安葬那十個女孩,至少不要讓他們暴屍荒野。”
“沒問題。”這種小事烏塞爾一口答應了。
得到應諾,她緊咬牙關,轉身一步一步,踩著尊嚴和信念走回了宮殿。
而另一邊,正在和一女子廝混的謝納也得到了自己弓箭隊隊長身死的消息,還有些驚訝:“死了?烏塞爾殺的?”
“不是,是他身邊那位神女殿下。”來回報的侍衛卑微的趴伏在地上,心裡暗暗祈禱等會兒殿下發火的時候彆斬了自己——作為服侍謝納的人,他是知道這位有多殘虐暴殺的。
謝納聞言,哼笑了一下:“被一個女人殺了,真是屁用都沒有。”半點沒把這位部下的死放在心上,隻是吩咐,“等會兒要是烏塞爾派人來了,就讓人在門外等著,彆放進來。”
交代完後讓人退下了,謝納轉身想繼續剛才沒完成的事情,不過此時,床上這名女子——埃及上議院議長的孫女哈弗朵兒已經沒了興致,她從床上坐起來,一邊穿戴衣物一邊想著剛才的事情:“烏塞爾一向不會和你正麵衝突,這次居然讓身邊那位神女直接殺了你的人,看來是真的被美色迷住了。”
謝納傾身附上來,一邊動作一邊不懷好意低聲笑問:“怎麼,看到自己未婚夫偏袒彆的女人,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