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久不見。”維托翹著二郎腿,雙手架在大腿上,他臉上皺紋不多,發型時髦完全就像是年輕的紳士,然而兩鬢的斑白則為他增添了成熟穩重的韻味。
一眼望去,這隻是一位和藹又帥氣的老爺子,也許會有人懷疑他是年輕時盛極一時的的演員,老了依舊有氣質,然而夏爾卻從德克薩斯口中得知,麵前這位叫做維托的老爺子......是一個帝國的皇帝,這個名詞聽起來就已經是霸道無比。
對於夏爾來說,皇帝真的隻是一個概念以及影視作品裡的形象,因為放在地球天朝,這個身份已經消失了百餘年,而其他國家的皇室也更多是君主立憲製的象征而已,但放在泰拉世界,放在敘拉古帝國,麵前的這位老人就是獨一無二的君主,是統領帝國的王者,也許他現在沒有彰顯氣勢,但從他的眼神中夏爾也能看出,那是對萬物都自信有所掌控的,從容而無畏的眼神。
德克薩斯穿著白色高領襯衫,披著褐色的小馬甲,下身則是白色的緊身褲和棕色長筒靴。她沒有戴鴨舌帽,要知道這是對於麵前的老人很不尊敬的事情。
或者說,她感覺自己麵對麵坐在維托的麵前就已經是大不敬的事情了。
“不用緊張,你看你的小男朋友不也沒緊張麼?”維托笑了笑:“八年前我無瑕顧及你和拉普蘭德,所以放任了你們的流浪,所以再次見到你們,該緊張的是我。”
“您言重了。”夏爾看到了德克薩斯的尖耳軟趴趴的耷拉著,然而她的表情卻沒有表現出負麵的情緒。“當初的事情都是選擇,我也不曾後悔。”
“你後悔啦。”維托輕輕的搖頭,“你在想如果不是你麵前的人,你的生活那裡會變成這樣呢?拿破侖和德諾那裡會死,你和拉普蘭德那裡會決裂?”
“對麼?”
“.....”
“尊貴的陛下,您來此就為了說這種事情麼?”夏爾語氣溫和的說道,真的如同融入進了這個場景,仿佛謙遜的晚輩和長輩交流,然而實際上他打斷維托和德克薩斯的談話,本身就能表明自己不愉快的態度。
“年輕人,不要急。”維托微笑著說道:“你看,我以普通的老人的身份坐在你們麵前,而沒有代表另一個身份,這已經代表了我的誠意了。”
“對,我後悔了。”德克薩斯握住了夏爾的手,眼神卻緊緊的盯著維托,她咬了咬牙,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說道:“親王叔叔......八年前的事情,是您主導的麼?”
夏爾此時也回憶起來德克薩斯講述過的那場動亂,麵前的這位老人在八年前還是親王,那時候敘拉古國內有一些勢力集結起來要反抗前任皇帝拿破侖,而德克薩斯在當時的立場是站在了拉普蘭德家族的對立麵,最後結果是兩大家族銷聲匿跡,這位親王當上了國王......
這聽起來是很常見的宮鬥情節,但主角是夏爾的女朋友的,這聽起來可就沒有意思了,反而他會無比心疼,因為單是想象就能想象到在當時,德克薩斯所經曆的絕望和無能為力。
“不是,但也是。”維托搖搖頭:“這重要麼?”
“對於現在的我很重要。我隻盼望著這一個解釋......這就是為什麼我還喊您親王叔叔。”德克薩斯沒有退讓。
“哈,我可愛的侄女,你以為這是童話故事嗎?”老人搖了搖頭:“大灰狼當然能咬死無力反抗的小姑娘,敘拉古帝國的病態無法被我親愛的弟弟拔除,但卻可以被他消除症狀,而我,則是前仆後繼者。”
“你可以理解為當時的動亂是我動手了,也可以理解為我沒有,總之,現在皇帝是我,而德克薩斯公爵是你。”
“你認為你父親做了錯誤的選擇,那麼你現在想不想...補救?”老人的身體微微前傾,將麵前坐在一起的年輕男女的表情收入眼底,他自始至終都是如此,每一句話都讓人信服,每一句話都讓人無法違逆,怡然自得而霸氣。
“......”
“隻是一個答案,小侄女。”維托重新靠回沙發:“帝國之劍,德克薩斯公爵.......這名號聽起來很好聽,卻也不能隻是好聽。你是想要自己的怨恨把以往榮耀變成枷鎖掙脫呢,還是...複仇呢?”
“向誰複仇?”德克薩斯語氣平靜。
“向破壞者們複仇。你很清楚有那些人是破壞者,破壞了你和那位公主的生活,你父親和拿破侖的生活,以及敘拉古的感染者們的生活。他們自認為把拿破侖乾掉了,現在也想把我乾掉,殊不知我缺一把劍去砍了他們的狗頭”
“親王叔叔,很累吧?”德克薩斯輕聲說道:“一邊承受著壓力,一邊又有更大的決心和動力讓這個帝國變的更好,我和夏爾回到首都時已經見過不少改變了。其實你才更像是童話故事裡的主角吧?”
“......哈哈。”老人溫和而暢快的笑了笑:“誰說不是呢?怎麼樣?你想當德克薩斯公爵,還是德克薩斯?又或者你想問問這位夏洛克公爵的主意?”
“維多利亞四國公之一,日不落王國的權杖,不用驚訝,你和她入城的時候所有信息都已經擺在我的桌子上。”老人看到了夏爾疑惑且驚訝的眼神,笑著解釋道:“包括你的那位同事,以及那不勒斯小鎮上的那個年輕的感染者小姑娘......那些事情我都知道。”
“那外婆呢?還有那個首都警備隊隊長伊維卡的事情呢?您都知道麼?”
“那當然才怪。”維托歎息:“如果說敘拉古帝國現在有蛀蟲的話,伊維卡就相當於蛀蟲的心臟,雖說一刀插進心臟這條蛀蟲就會死透,但蛀蟲也會反抗著保護心臟,根除禍害談何容易?”
“至於外婆,嗬嗬,小狗。”
您這麼霸氣真的好麼......要知道我和小德德都曾經差點著了外婆的道兒......
“我的時間有限,假設那一群家夥發現自己的國王出宮了且沒有告訴他們行蹤,想必他們會瘋掉的。”
與此同時,夏爾也看向德克薩斯的側臉,沒有在女孩兒的臉上找到一絲迷惘或者是緊張,很顯然,她早已下定決心了。
並且,她知道夏爾會一直幫助她,無論她做出什麼選擇,而夏爾.......也是同樣的想法。
“雖然再需要的時候我是德克薩斯公爵,再不需要的時候我就是個背井離鄉的女孩兒,但果然,我還是忘不掉曾經,或者說,我不能否定自己啊......”
德克薩斯嘴角露出自信的弧度:“謹遵王命。”
哦豁,我就知道......夏爾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其實,德克薩斯不答應的話,夏爾反到要懷疑事情是不是真的有隱情了,畢竟對於德克薩斯來說,她一向把責任這個詞看的很重.......
“對了,這是你們二位挑選的小婚房麼?費了很多心血麼?”維托站起身,由那位一言不發的精壯年輕人攙扶著時忽然問道。
“呃,沒有,更多的是因為地理位置吧.....”夏爾撓了撓頭:“怎麼了嗎,陛下?”
“那就沒什麼了,不過我們還是快點走吧,也許這樣你們的小婚房還能保住”
“什麼聲音?”
在場的三位魯珀族的尖耳都明顯的抖動了幾下,這看得夏爾一陣尷尬。
“哦!可能是拋物線攻擊式的燃燒彈火炮!”維托眼睛一亮:“這東西應用了有幾十年了!”
“那是什麼鬼啊!!!”夏爾大驚失色:“您該不會是在擔心我們的房子嗎?”
“你想想,年輕人,假如有一個你恨的要死的老家夥天天縮在龜殼裡不出來,忽然有一天你得到消息說那個老烏龜竟然自己從龜殼裡爬出來打算曬曬太陽,你這時候會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