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結果而非過程,老先生怎麼也算是去過秦國,卻沒有遭到旁人非議,就憑此點秦國也可去上一去。”
荀子不可避免的心動了。
隻是想在秦國發展卻並非易事,甚至可以說沒有他發揮的餘地。
“秦王曾問老朽儒家於秦行霸道、兵道之事有何裨益,老朽恐在秦無用武之地啊!”
“老先生不必擔心!”阿政伸出小手在荀子身上拍了怕,十分堅定道。
荀子等了許久,仍沒有等到下一句,剛想用眼神示意詢問,阿政就轉頭看向了一旁陷入糾結中的蓋聶。
“政久聞壯士大名,如今百聞不如一見,壯士言語間如此推崇信陵君,可見定是仁義之士。”
“不敢當小公子如此誇獎。”
蓋聶腦子亂的很,阿政說一句就回應一句,完全就是本能反應。
“想來仁義之士定是守諾之人?”
蓋聶心不在焉地點頭。
旁邊徐夫人突然覺得這話術有些熟悉,似乎前不久才聽道——
“這柄劍的鑄劍師——”
“小友可是知道主人什麼習慣喜好,來這裡慢慢說。”徐夫人立時將蓋聶拋在了腦後,熟悉不熟悉的都不是重要的事情。
“既是如此,壯士可還記得曾答應郭開郭司徒的事情?正巧政在此地遇上壯士,也無須壯士親自前往邯鄲了。”
“確是如此。”蓋聶繼續點頭,話音落下便是一愣,“你——”
“嬴姓秦氏政見過先生。”
阿政乖巧行了一個弟子禮,雖然人小,但是行禮確實有模有樣的,看得旁邊荀子也不住點頭。
欸?
“秦王太孫?”
“秦人?”
“政雖不知為何先生不往邯鄲而是去楚國蘭陵,可是好在上蒼庇佑,叫政遇到了先生,剛好荀老先生也要往秦,倒是省下不少工夫。”
阿政一句話就給眾人安排得明明白白,從剛才到現在阿政所有的行為一下子都有了理由,隻怕是在徐夫人開口叫蓋聶來看的時候就已經落入了眼前這個幼童下好的套中了。
“小公子心思縝密,老朽實在是佩服啊。”
想起這一環接一環,荀子不由感歎,雖說是有心算無心,可言語間能直中每個人的要害,當真不凡,隻是若他沒有記錯蓋聶似乎從未說過自己要去邯鄲,而方才小公子所言顯然早就知曉此事。
荀子登時就起了看戲的心思。
“算不得縝密。”阿政笑得靦腆,此地位置早就被劉邦摸了個透徹,明明可以先去邯鄲在往楚國,蓋聶偏偏選了這麼一條沒有任何路直通邯鄲的武始縣繞路,若非驚馬無意間跑到了此處,阿政還真的就錯過蓋聶此人了。
再想一下蓋聶可是答應了郭開所言,阿政合理懷疑蓋聶都已經準備好去往楚國住些時日了。
“還是要多謝老先生,若非是老先生的事跡讓政記起信陵君與平原君的軼事,政也想不到用此方法與先生相認。”
荀子:“……”
並沒有感到欣慰。
蓋聶有些騎虎難下,他本不欲摻和到各國權貴中,若非如此也不會應了荀子請他保護的請求,哪知道竟是正正撞上了了正主,隻是話都已經說出去了,縱使是反悔也沒了餘地。
一個仆人,一個被忽悠的老師,一個被忽悠去秦國任職的大儒。
場麵一度十分和諧,以至於直至所有人都接受了自己的位置,徐夫人再次詢問主人的消息未果之後,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
“主人的朋友,質子歸秦,難不成就你們二人?”
徐夫人懂得不多,卻也知道這不該是秦質子應有的排場,雖然那馬車看起來華麗無比,但若仔細看,便能發現多出地方已然有了鬆動之處,這個樣子仍能正常行駛,也是出乎意料。
未免太過寒磣了。
趙戎:“……”
阿政:“……其實,這也不是太過重要。”
【小劉】:現在是五個人了,秦質子,質子家人,護衛,老師,仆從,從規模上來看也是齊全了。
【威鳳】:令人感動,荒野之地還能有如此排場,政哥當真是天選之子。
【天選之豬】:還真是,勵誌啊。
【最煩煮豆子】:將淚目打在屏幕上。
【曹老板】:正好政哥給了小政四把劍,一人一把剛剛好。
【Judy】:讓一位六旬老人還要持劍充作護衛,樓上未免太殘忍了些。
【祖龍】:……
群裡人一條條幸災樂禍的消息閃過,阿政懶得去看,雖然他們人員不多,但是隨便拿出一個就是獨當一麵之人!既然都是自家人,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阿政將方才要來的長劍一人一把分到每個人的手中。
手有利器行動起來也格外有底氣,阿政對於大政出品的手藝十分自信,然而送到荀子麵前時卻遭到了拒絕。
“老朽已過耳順之年,不該再主這殺伐之事。”
“可政聽聞儒家奉行君子六藝,連孔子也是身高八尺,使得一手好劍術。”
四目相對,最終還是荀子敗下陣來。
不是他對幼崽心存憐惜,實在是幼崽身量太小,劍豎起來比人都高,佩戴以後實在是不像樣,而他是趙人,天生體格高大,佩劍之後想得愈發高深莫測。
“如此便作豪強前往武始縣,也有說服力了。”
阿政滿意點頭,蓋聶一行卻變了臉色。
“小公子要去武始縣?”
“可有何不妥?”
“武始令日前召集當地豪強居於一處,吾等離去得早並不知曉後事,隻是觀那日氣氛似乎並不好。”
蓋聶話沒有說死,不過言語中儘是不讚同,阿政不是不聽勸的人,哪怕現在離武始縣不遠,若是太麻煩,還是繞路最為穩妥。
“什麼動靜?”
蓋聶突然俯身趴到地上,仔細感受著地麵的震動,“一隊馬匹朝著這邊疾馳而來。”
“哪個方位?”
“西北方,應當是武安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