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夏無且詫異,實在是看著眼前這不過四歲的幼崽,無論如何都與養生一詞不搭邊。
還是說他太過醉心於醫術,以至於都不清楚現在的風向,養生從娃娃抓起?
“來來來。”阿政一臉的諱莫如深,見將夏無且吸引過來,就示意夏無且蹲下,自己悄悄在他耳邊說了一番,夏無且的表情隨著阿政的話音不斷落下,也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許久,到底是沒有忍住。
“敢問小公子,這件事可是子楚公子要問的?”
誒?
父親?關我父親什麼事?
阿政雖不理解明明是在說高大父和大父的事情,為何就牽扯到了父親。
然而大政此前囑托過,凡是有事情解釋不了,一律就推到父親身上就好,給兒子背鍋算是背鍋嗎?必然不算。
於是幾乎是沒有絲毫停頓,阿政就點了點頭。
這下子輪到夏無且一頓。
小公子雖然說聰慧,可畢竟年級在這裡,會說謊嗎?必然不會!
如此直接的反應會是假的嗎?
必然不是!
夏無且根本就沒有想這會不會是小公子慣用的推鍋技巧,順時將嫌疑人放在了嬴子楚身上。
可,卻也不是不能理解。
大王年事已高,太子歲數也不小了,更不要說前一陣小公子突然提出什麼‘平安脈’,讓他們每天都去給大王和太子瞧瞧身體,還真的瞧出了不小的問題。
依照常理來說的確是靜養為益,可提出的人是子楚公子,很難不想到子楚公子的目的。
拉攏各個職位的人提前染指秦國大權?
那此事就關乎到自己的站隊問題。
“夏太醫不必擔心,若有任何問題報政的名字即可!”
夏無且:“……”
他知道小公子是好心,但是大可不必!
隻是被小公子這麼一打岔,夏無且倒是有了注意,他雖然也已經年過不惑,可他自己覺得自己還年輕,倒不必先過早考慮子楚公子,倒是小公子——
“臣也是覺得,此事以小公子名義行事為好。小公子意下如何?”
“自然是好的。”
阿政想也不想就點頭,乖巧可愛的模樣看的夏無且心都化了。
看著夏太醫滿意而歸,阿政也歎了口氣。
大人的世界還是太過複雜了,明明就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夏太醫總是要想一下是不是父親授意。
在他從善如流將事情都推到父親身上以後,他們這些大人又有著諸多顧忌,還是要以他的名義。
人生艱難,幼崽艱難。
夏無且是個行動力在線的太醫,從阿政這邊得了指示,還真的就琢磨起養生方法準備進獻給大王。
準備了三天,阿政再一次將夏無且叫了出來,同時還一臉慎重的交給夏無且一卷竹簡。
“這是——”
“這是政特地托人網羅來的,對您或許會有幫助。”幼崽的表情太過認真,在看著搖搖欲墜仿佛快要散架的竹簡,頓時覺得自己手心處沉甸甸的,好像接過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目光也變得認真起來。
“小公子放心,無且定不負小公子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