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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父是覺得政的提議不好嗎?”阿政認真問道,過於認真的眼神看的嬴稷都有些心虛了。
甚至都想順著阿政的話就這麼點頭——對,這個提議就是有問題。
可若是說有問題,嬴稷又發現並無具體的點可以說,隻能挑揀著最恐怖的一點。
“養生一事也並不是有著標準,如此還要競爭攀比,未免有些不妥吧?”
“會嗎?”阿政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可是此前在老師的課程上加入了比賽競爭,堂兄他們的學習進度都跟著快了不少。”
“但調養身體的事情怎麼能用來比賽呢?”
“若是不比就像是父親根本就不想著動彈。”
阿政直接道,說完發現高大父的表情也有些奇怪,不由眯起小眼睛,道,“該不會高大父你也是這樣的吧?”
嬴·最近一段時間吃了就睡,沒事就躺著·稷:“……”小孩子瞎說什麼大實話!
儘管嬴稷很不想承認這一點,可事實正如阿政說的一樣,自己最近著實是懈怠了不少,麵對小孩子單純無瑕的目光,向來都是彆人服從他滅有他服從彆人的嬴稷艱難的點了點頭。
總覺得若是不應承下來有些心虛呢!
阿政這才露出了小臉。
看,就說高大父英明神武,不過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幾句話就答應下來,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有了嬴稷的應承阿政也不在糾結棋局,十分貼心的給了嬴稷繼續躺平的時間,也就現在有機會如此躺平了,過幾天正式開始就沒有這個選項了。
一聽這話,嬴稷登時把人打發走,在侍人的服侍下休息。
隻是頭剛剛沾到床榻之上,嬴稷猛然一頓。
這件事不對勁啊。
本來這件事就與他無關,為何三言兩語之下他反倒成了同意參與,還乖乖的享受起競賽前最後的寧靜了!
“大王有何吩咐?”
侍人見大王突然猛地一下子坐了起來,動作變也不變,似乎是早就習慣了這麼一出一樣。
自打小公子回到秦國,這還真的不是頭一遭遇到這種情況了。
侍人的話瞬間將嬴稷神思給拉了回來。
思考歸思考,難得最後的時間躺在心愛的床榻上什麼都不做了,怎麼能浪費呢。
想著,嬴稷再度躺下。
隻是躺下後,嬴稷不得不再一次意識到。
果然他被幼崽套路了,想什麼都是帶入這件事去想。
算了,他也不再掙紮了。
總歸阿政同他身上的奇遇,做的都是‘好事’,折騰就折騰去吧,彆的幼崽還沒有折騰的本事呢!
侍人見大王沒有什麼吩咐,也乖巧的退到一邊,又是大王就叫他了,無須時刻守在床榻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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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阿政得了嬴稷的準信,轉身就跑到了大父嬴柱那裡。
去的時候嬴柱恰巧不在,阿政自是恭敬拜見兩位大母,華陽夫人不知道是不是此前學習的陰影太大,見到阿政來第一反應就是身形一僵,打起精神說了幾句話,就用眼神示意夏姬處理好這件事。
夏姬:“……”
有時候跟過於簡單的人相處也是一件麻煩事,本來簡簡單單的事情總是搞得很複雜。
看著一臉興致勃勃,似乎永遠都不知道累的阿政,夏姬到底還是放柔了神情,“你瞧你將你大母嚇的,生怕你再拿出什麼東西給她學。”
“多學點不好嗎?”
阿政不解,在他看來這些東西都是經過無數人篩選過的精華,更不要說還有大政他們把關。
許是阿政問得太認真了,將夏姬問得也是一愣。
好一會兒臉上才重新掛上了笑意,“好與不好端看此人有什麼,若是此人本就一無所有,那這些東西可謂是珍寶,若是此人本就是被偏愛的,從來都不缺少這些東西,於他們來說這些東西就沒有什麼讓他們多看幾眼的吸引力了。”
夏姬與阿政說話的時候從來不將他當做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童,正是如此,阿政聽完之後還想了想,夏姬瞧著阿政鼓起的小臉,很快就將心中那一點點異樣情緒拋開,眼神時不時掃過阿政的臉,似乎是在想著從哪裡下手更合適。
正入神,阿政猛地抬頭,“大母說的不對。”
夏姬被阿政嚇了一下,雖然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心中到底是有些疑惑,很快疑惑就變成了好奇,“為何不對?”
“能有如此想法的人,很明顯就是太過無知,因為無知,才不知道他所放棄的未來到底是多麼的富有,擁有之後的快樂會是現在的百倍千倍!正因如此,才要繼續學著,努力讓自己看的廣一些,能接觸到更多更美好的東西!所以——”阿政眼中徹底沒有了迷茫之色,“正因為大母說的可能,才更要克製住這種惰性,努力才是。讓人若是不足以抵抗心中的這點想偷懶的欲|望,也可以借助外力的!”
“借助什麼外力?”
話剛問出口,夏姬就有些後悔,因為在那一瞬間她瞧見了阿政眼中露出一絲狡黠,這個神情她隻在大王的眼睛中看到過。
似乎,似乎是很久以前了?好像是大王騙某個國家時流露出來的神情了。
時間太久了,以至於夏姬也記不清。
當然,這並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接下來阿政的話徹底印證了夏姬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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