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建國見她伸出纖纖玉手要去翻動屍體,忍不住提醒,“唉,你不是要……”先拍照固定,再動屍體和現場物品,這是常識。可還沒等他話說完,那個身影忽地一僵,轉頭就“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現場!”吳建國大驚失色,這冒失的警察這一吐不得了,最起碼毀壞了現場一大半證據。
天啊。吳建國再細看那個警察時,更是叫苦不迭。這哪是什麼重案鑒識組的,分明就是他所裡新進的實習女警員劉宇西啊。
“劉宇西,你給我滾出來。”吳建國的嗓門奇大,一聲怒吼,驚起了附近蘆葦蕩裡的一群野鴨。
可就算吳建國的嗓門再大,就算是吳建國是頂頭上司,那劉宇西好象並沒有聽到他的話,她還在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俯著身子,雙手扶著膝蓋,一邊狂嘔。
“劉宇西?”吳建國的雙眼都要冒出火來。
現在劉宇西好像有了那麼一點點反應,抬起頭,看向吳建國,一邊擦著嘴,一邊說道“所長,我……”
“你什麼你!保護好現場,是我們作為基層民警的第一準則。你給我出來。”吳建國見劉宇西站著沒動,扯開警戒條,跑到劉宇西身邊,一把拉起劉宇西的手,就要把她拉出來。
劉宇西似乎不情願,嘟著嘴,小聲反駁,“可是……我是刑警哪。”
“刑個屁警!”是,劉宇西是大鄉所第一個由吳建國親口任命的女刑警。但這“刑警”的命令,隻是迫於大鄉所刑警崗位無人上崗,且劉宇西強烈要求而下達的。每個所都有刑警的崗位,這是上頭文件明文規定的。吳建國以為大鄉鎮發生的命案微乎其微,或者說他自信在任內,發生命案的機率等於零,所以就臨時抓了個人濫竽充數。
“看到一具屍體就嚇得連膽汁都吐出來的人,還叫什麼刑警?”吳建國大聲訓斥。
“可是……”
“可個屁事。如果刑警都像你這樣膽小,他們早就可以辭職不乾了。”
“他真的是太……”劉宇西用手指了指地上。
吳建國朝她所指看了過去。他先看到了那具屍體的手,五指如同雞爪一般蜷縮,其中右手的食指朝斜下方指著,十根手指血肉模糊,鮮血凝結成暗紅色的血塊,很顯然,凶手把被害人的指紋全部毀了。真是慘忍。不過這也不至於嚇成像劉宇西這樣。
女人就是不適合乾警察。吳建國嘖巴了一下嘴,鄙夷地看了一眼劉宇西,“不就是一具被削去指紋的屍體,有什麼……”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屍體的臉上,嘴巴張成了一個“o”字型,胃裡一陣痙攣。
他好歹也是刑警出身,大世麵也見過不少,可是眼前的恐怖景像,卻讓他這樣的老警察,愣是把下半句咽回了肚子。
那屍體的臉,血肉模糊,白骨森森。被害人的整張臉皮,赫然被凶手用刀割了下來。更引人驚駭的是,是他的嘴裡。嘴裡塞滿了紫色的東西。再定睛一看,那紫色的東西並不是其它,而是不遠處鋪滿道路、曾經吸人眼球、歎為觀止的紫藤花。
這一定不是一件簡單而又普通的命案。遇上大麻煩了。吳建國更是無比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