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和姚偉同樣也如此。但他們在車廂裡,根本無法阻止年輕警察,那也就意味著警察的支援很快就能趕到。他們唯一能逃脫的機會,就是在支援的警察到來之前,製服應福龍和年輕警察。
時間不多了。
車子停在路邊。周邊都是披滿綠色植物的農田,等待開花結果,生長果實。春天的氣息很濃鬱。現在還是早上,再加上這還是一條應福龍抄了近道的小路,所以路上行人和車子並不多。
“不要停車。”李浩然好像又聽應福龍對年輕警察發號施令。要停車的也是應福龍,現在不要停車的也是應福龍。李浩然搖了搖頭,對應福龍的表現不太滿意。如果有機會,作為曾經的同事,他有責任有義務糾正應福龍的應變處置措施。押送車一般經過加固處理,所以就算押送車裡的犯人脫離了管製器械,一時半會也打不開車廂。所以押送車暫時還是安全,隻要讓押送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最近的警力處置點或者警察所即可。可是應福龍卻下意識讓押送車停了下來,等反應過來再讓年輕警察重新啟動開車,這已是浪費了好長時間。
李浩然要的就是時間。有了這點時間,他可以乾很多事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頭再次問姚偉,“我再次確定一下,你是要留在這裡,還是跟著我走?”
姚偉再次聳了聳肩,攤了攤雙手。他的目光瞥向了車廂尾部。車廂門很厚很重。就算他們倆人手腳活動自如,沒有工具,根本打不開車門。所以,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打不開車門,大家都得老老實實在車廂裡待著,誰也逃不了。既然倆人都走不了,那李浩然豈不是白問了嗎?
“好吧。”李浩然並不介意,仿佛姚偉表達的意思就是他想要的答案一樣。他站了起來,做了第二件事,一拳揮向了小窗口的玻璃。
那是一塊鋼化玻璃,硬度比汽車的擋風玻璃硬上幾倍。可玻璃再硬,那還是玻璃,改變不了玻璃會碎的屬性。
一拳砸下去,鋼化玻璃現出了絲絲裂縫,但沒有破碎。李浩然再揮了一拳,鋼化玻璃的裂縫快速變長變密,右下角開始出現鬆動。緊接著他又揮出了第三拳。鋼化玻璃碎了,碎了一地。
姚偉瞪大眼睛,幾乎是看傻了眼。李浩然的拳頭居然能有這麼大的力量,三拳打碎鋼化玻璃?他不由得慶幸,這三拳沒有打在他的身上,不然他身上的骨頭一定會比這鋼化玻璃的下場更難看。
鋼化玻璃被打碎,駕駛室和車廂之間的溝通便變暢通無阻。玻璃可以隔絕氣體,也可以隔絕聲音,但現在玻璃不複存在,駕駛室和車廂當然就可以自由交流。
“你膽敢?”坐在駕駛室的應福龍驚恐得臉龐都快變了形,伸手入懷,想掏點東西出來。可手再伸出來時,還是空空如也。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福龍應該掏的是槍。但李浩然很清楚應福龍的個性,他沒有隨身帶槍的習慣。在國內,警察申請佩槍的程序很複雜,而且丟槍失槍的責任更重大。很多警察嫌麻煩,怕擔責,都不想帶槍辦案。作為警察隊伍中的老油條,應福龍更加認為沒有帶槍的必要,就算前天剛被彆人襲擊受傷,也依然如此認為。
應福龍沒有帶槍,那年輕的警察也是沒有槍。他們手頭上唯一能拿得出手,就是彆在駕駛室門把手邊上的兩根警棍。
應福龍沒能掏出槍,但還是一把抓住了警棍。他舉起警棍,朝李浩然的手臂就揮了過去。押送車相當於一輛小貨車,駕駛室比一般小車當然要來得寬闊。但寬敞的駕駛室始終還是駕駛室,應福龍雖然可以轉腰揮起警棍擊打中李浩然的手臂,但上半身卻毫無用懸念地更加貼近李浩然。
李浩然咬牙忍下了警棍的那一擊,輕而易舉地抓住了應福龍的手腕。他用力一捏,應福龍便大聲慘叫。
“給你二個選擇。”李浩然冷冷地說道,“要不打開車廂門,要不你永遠失去右手,作一個殘疾人。”
殘疾人?當然不行。應福龍立即答應李浩然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