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看上去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但這個已經不是現在的關鍵問題,現在擺在他眼前的關鍵是,中年婦女手裡有一把槍。槍。警用手槍。正是王凱剛才掉在車門邊上的那把槍。
中年婦女舉著手槍,正對準王凱的腦門。
王凱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女人會用槍?
要知道在國內槍支管理嚴格,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接觸到槍支,更不可能會這麼完美的據槍姿勢。所以,他隻能認定這個看上去普通的中年婦女不可能普通。
那麼這個不普通的中年婦女到底是誰?王凱沒來得及細想這個問題。因為他馬上要麵臨第二個關鍵的問題。中年婦女舉著手槍,對準了王凱的腦門,打開了保險,用極其冷靜而又嚴肅的語氣,喝道“放手。”
放手?王凱不想放手。這不是說放就放的問題。為什麼不叫李浩然放手?偏偏叫他放手?要知道他的手雖然抓著李浩然的衣領,同樣,李浩然也抓著他的脖子。雖然他痛揍了李浩然,同樣,李浩然也暴擊了他。
可這個醜陋的中年婦女,偏偏就對他吼著讓他放手。難道這是他比酒鬼更帥的緣故嗎?
“我不會放手……”王凱的話音還未落,隻見中年婦女猛地扣動了扳機。一聲脆響,一顆子彈斜貼著他的耳邊,鑽進了車廂地板,打出了一個彈洞。
“你……”這一槍驚得王凱差點跳了起來。近在咫尺的子彈,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李浩然也鬆開了手,從地上爬了起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沁出的血絲。這一番近身搏鬥,一點沒讓他撈到好處,反而牙齒好像摔了兩顆。
“你坐在那。”中年婦女用槍口指了指王凱。
王凱隻能乖乖聽話。他的腦海快速轉動。到現在為止,他依然沒能認出眼前的中年婦女是誰。但他不慌。因為在公交車後的不遠處,一定會有一輛皮卡車跟隨。而那輛皮卡車上,一定會有幾個全副武裝的便衣警察隨時準備聽從他的號令,隨時準備出擊。
“你跑不了的。”王凱冷冷地看著中年婦女,“我是警察,重案組組長,而這個,襲警奪槍,一定會被判刑。”他用眼角瞥一眼李浩然,繼續說道“現在,你把槍還給我,我當你沒來過,沒見過你。”
中年婦女笑了。她笑的時候,嘴角好像有點僵硬。“你確定在你的射擊報告裡不會提到我?”她開了一槍。槍裡少了一顆子彈,按照用槍流程,誰的槍裡少了一顆子彈,就必須要寫一份報告。
看來她到警方的工作流程很了解,最起碼對使用槍支使用規定很熟悉。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還沒等王凱細想,李浩然衝了上來,直接對準了他的臉就來上了一拳。王凱坐座椅上,而李浩然剛才站在他身邊。一高一低,一快一慢,立馬讓他的臉麵開花。他感覺一股溫熱而又血腥的液體流了下來。鼻子。又是鼻子。李浩然打中的又是他的鼻子。他惱怒地跳了起來,拉開架勢又要跟李浩然乾上一架。
“坐下。”中年婦女又是一聲大喝。
“你……”王凱怒目相視,“為什麼他可以打我?”中年婦女搖了搖槍口,一臉堅定地讓他坐下,仿佛他不坐下來,一定會在他身上豁個碗口大的傷痕一樣。
這個時候,他最不想看到的那個酒鬼說話了。“為什麼我可以打你,而你不可以打我?”酒鬼從他身上掏出一副手銬,然後慢條斯理把他的雙手銬在公交車椅上。然後極其冷淡,充滿了譏諷嘲笑的語氣,說道“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我們是一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