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笑的很開心。
祂並不在意自己的死亡,因為祂早就死了,死在了自己幼年時失去一切的時候。
祂唯一追求的就是戰鬥,足以讓心臟都瘋狂躍動從而祂覺得自己還活著的戰鬥。
所以祂並沒有什麼不滿的。
祂已經非常知足了。
真的非常知足了.
才怪。
深深低下頭的祂才是在說出了這句話後就是慢慢的收斂了自己的笑容。
轉而無比頹然的垮了下去。
“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戰鬥。”
“和當年差遠了.”
看著心氣都徹底垮掉的尼科羅斯,莫恩也隻是點點頭道:
“恩,或許吧。”
對於莫恩的回答,祂越發頹然的搖頭道:
“這本不是一場對等的戰鬥。”
“差距太大了,你甚至還有一枚戒指沒有用上。而我卻是像個笑話一樣的就輸掉了。”
莫恩不由得看了一眼最後沒有用上的戒指。
那就是他從愚人劍中取出來的至尊魔戒。
“而且我都不敢肯定你是否真的隻有這些可以用上。你太鎮定了,根本沒有當年那種近乎焦灼的氣氛。”
“你隻是在等著我送上來,然後將我打敗而已。”
“這一點都不是我想要的。這毫無意義,毫無快感.”
作為一個時代的對手,尼科羅斯的確非常了解莫恩。
莫恩也隻能微微沉默。
莫恩對死者一向保有敬意。
而尼科羅斯顯然就要死了。
“不過這怪不得你,隻能怪我自己看不清現實。還要自顧自的衝上來當個笑話。”
自嘲一笑後的尼科羅斯重新抬起了頭的看向莫恩道:
“殺了我吧,我已經被那把劍折磨了不知道多少歲月,我也算是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所以,乾勁利落的殺了我吧,千萬不要再把那把劍重新插回我的身上。”
即使是戰鬥狂,也還是畏懼了那持續至今的折磨。
畢竟是那是深入靈魂且持續不停的痛苦。
滅世之火的焚燒,黃金倒刺的穿透。全都是難以想象的酷刑。
在這樣的酷刑麵前,瘋子也得正常。
莫恩在片刻的沉默後,便是將放在祂肩上的神罰大劍對準了祂脖頸的高高舉起。
見狀,祂也是鬆了一口氣的亮出了自己的脖頸。
等候著最後的處刑。
隨著神祗頭顱的落下,金色的神域亦是開始崩潰瓦解。
在近地軌道都能清晰看見的巨大球體便是如出現時那樣突兀的消散了。
看著倒在自己腳下的尼科羅斯,知道祂真的死了的莫恩並沒有此罷手。
而是將神罰大劍擺正後刺進了祂的身體中。
這不是莫恩打算褻瀆死者的遺骸,而是莫恩打算燒掉瘟疫的唯一性。
如果尼科羅斯不是一個熱衷戰鬥的邪神,那麼瘟疫還能造成遠超世人想象的破壞。
這力量太過可怕和惡毒,所以莫恩想要將其歸還給原初。
摧毀唯一性,或者說摧毀任何超凡特性,放在以往都是讓人無法想象的。
因為它們不可摧毀,不可改變,隻會逸散然後重聚在世界中的某個角落裡,靜候著新的使用者到來。
這不是鐵律,但這是常識。
哪怕是神明亦或者是更加久遠而尊貴的長子們,也沒有任何辦法真的摧毀一份超凡特性,就算那隻是小小的序列十特性。
可是,今天莫恩卻要燒毀一條神之途徑的唯一性!
當金色大劍插進了尼科羅斯遺骸之上。
本來隻是附著於劍身之上的微弱火苗轉瞬之間就是迸發出了讓人矚目的焰火。
因為滅世之火得到了真正可以稱為燃料的事物。
尼科羅斯體內已經開始析出凝聚的唯一性亦是在另一位神祗近乎崩潰的注視下開始了燃燒。
“所以,母親真的想過毀滅這個她最愛的世界?”
聽到聲音的莫恩微微回頭看向了身後。
初代預言家,也是預言家途徑唯一的長子普羅菲圖斯·赫利俄斯,正以一種遠比尼科羅斯還要頹然的樣子失神的站在莫恩身後。
作為長子,他相信任何人都沒辦法摧毀超凡特性。
可也正因為是長子,所以他的眼力好到了讓他連否認眼前一切為虛像的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那份瘟疫唯一性真的在燃燒。
雖然速度不快,可祂的毀滅的切實的!
這顯然證明了另一點——這是母親留下的滅世之火。
因為這隻能是原初才能做到的奇跡。
他相信哪怕是他們的那位兄長也做不到。
“母親居然想過毀滅這個世界,那我,我的兄弟們算什麼?努力維護著這個世界的我們的算什麼?”
這個發現深深的擊潰了他的心。
他一直以為,母親隻是不愛他,不愛他們這些長子,但母親還是有著愛的。
她一定深深的愛著這個她親手創造的美麗世界。
可現在,一個鐵證告訴他,造物主其實連這個世界也不愛。
誠然,他還有很多理由解釋這一切,比如,那隻是母親在最開始的時候是這樣想的,但後來,母親就真正的學會了愛,也徹底的愛上了這個美好世界。
可是,親眼見過原初的他卻是知道,他想的那個才是答案。
他,他的兄弟們,乃至這個世界,全都隻是造物主的一時興起。
哪怕偉大的造物主至今都熱切的維護著這個世界也是如此。
因為那對於造物主而言,神祗都覺得漫長的時間也隻是眨眼便過。
凡人和神祗眼中的偉大奉獻,不過是造物主的小小上心。
隻要等到她感到厭煩,這火焰想來就會真正燒遍整個世界。
莫恩沒有回答他,因為他的問題也不是問莫恩的。
他是在問自己,或者說在問原初。
可無論是他本人還是偉大的原初,顯然都不會給出答案。
隻不過是一個是不知道,一個是根本沒有理會。
頹然靠近了火焰的他在愣了許久後才是問道:
“你從哪裡找到這火焰的?”
“靈界。”
“具體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