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梅手中的針線活隨著話語的起伏,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陳振武一向有些愚孝,自然是母親怎麼說他都信的。
陳家老二陳振文放下碗筷:“娘,咱家那些為數不多的銀錢,曆來不都是您細心如發地保管著,陳汐又怎會有機會觸及半分?”
談及前往謝家遭拒之門外的遭遇,陳振文歎了口氣,道:“您說謝家閉門不見,這本在意料之中。畢竟我們已與陳汐徹底劃清界限,人家哪裡還會歡迎咱們踏入門檻?”
在陳家這一大家子裡,唯獨陳振文敢於直言不諱。
他的妻子鄭翠花雖然時常跟隨婆婆和大嫂的腳步,參與那些家長裡短的紛爭,但陳振文私下裡對母親和大哥大嫂那一套做法並不認同。
母親聞言怒意上湧,責備道:“這節骨眼上你還幫那丫頭說話,難道胳膊肘就這麼往外拐?是要逼我這個當娘的心寒至極嗎?”
陳振文見狀連忙安撫:“娘,孩兒不是有意頂撞,隻是實話實說。我們與陳汐已斷了聯係,您找上門去,她又怎會輕易給予援助呢?”
陳老太見兒子立場堅定,便轉移話題,眼神溫和地望向鄭翠花:“翠花,你那兩天回娘家的決定真是太明智了。要不然,昨天李家那個老頭子帶著兒子上門胡鬨,家裡雞飛狗跳的,你定會被嚇得不輕。”
“唉,那個不知感恩的東西,離開陳家短短數日,就變得如此絕情!真是白白養了這麼多年,如今沒了他們姐弟幫忙,家裡的活兒可怎麼應付?”
“這樣吧,”鄭翠花適時開口,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往後家務事,就由我和大嫂分擔。我這身子骨也日漸虛弱,隻挑些輕鬆的活兒就好。最近我們正盤算著要個孩子,那些重體力活自然是不適合的。”
陳老太聽聞此言,臉上愁雲頓散,眉開眼笑。
自鄭翠花進門,她就日夜期盼能抱上孫子,如今此事提上議程,自然不舍得讓未來孫子的母親勞累過度。
“那大嫂,這段時間就辛苦你多擔待些了,等我身子恢複,生下孩子,咱們再一起承擔家務,不分彼此。”
周雪梅的嘴角掛著冷笑,語氣雖溫和,卻暗含鋒芒:“弟妹啊,你這話說得可太見外了,為陳家開枝散葉乃是天大的喜事,你的身子金貴,若有個閃失,我這當大嫂的如何向老娘交代呢?”
兩位妯娌,表麵和顏悅色,實則暗自較勁。
村裡那些個沒事愛嚼舌根的人,硬是把這檔子事編排得繪聲繪色。
陳老太此刻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陳汐那餐桌上每頓都離不開肉,簡直是吃得油水足足,頓頓豐盛!這事兒在村裡傳得沸沸揚揚。”
陳振武眉頭微蹙,“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陳老太太嘴角掛著一抹狡黠的微笑,“你倆機靈點,特彆是你,振文,好好盯著陳汐那丫頭片子,看看她每天究竟在鼓搗些什麼名堂,還有那白花花的銀子是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