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名被叫做真稜的天狗,正是沐雨晴目前為止,召喚出來的最強契靈。
也是她之所以會被派遣來【妖冥鬼域】戰區的理由。
“不,她的來曆,並不是單純可以用言語表達出來的那種......”
“因為某些關係,所以我不能詳細去說。”
真稜神情抱歉的說道。
她的眸底,就像是動物遇到血脈上的天敵般,不由自主的閃過一抹恐懼。
哪怕作為通道的『鏡麵』都已經關閉,她的翅膀還是劇烈的顫抖著。
這份驚恐。
是烙印在血脈上,靈魂上,她作為妖怪的種族無法違逆的本能。
“是妖冥鬼域的時空裡,『規則』的一部分麼。”
沐雨晴點了點頭,“我理解了。”
每個【破碎時空】裡頭,都有著相應的世界觀與規則。
就像是妖冥鬼域裡無光的永夜。
這片戰區裡,一種無法以任何方式感知的詛咒,以規則的形式存在。
那可能是常識的扭曲,可能是親昵的朋友因為觸碰禁忌,而在不知不覺下成為了厲鬼。
乃至於某些知識。
隻要知曉,就有可能身纏詛咒。
“這種情況並不罕見,你沒必要覺得對我隱瞞了什麼。”
沐雨晴笑了笑的安慰自家契靈,“在其他戰區裡,也或多或少存在著相似的禁忌存在。”
“如果沒有這項限製——人類現在對破碎時空的了解,就不會從一百多年前就止步不前了。”
這份限製的共同性,最為明顯的一點是。
目前為止,不論是哪個時空,哪一個被召喚來現世的契靈。
都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出,甚至隻是單純記得......
那些【破碎時空】。
其為何會“破碎”,並呈現出毀滅姿態墜落的理由。
“嗯......”
天狗契靈點了點頭,似乎還是有些無法釋懷。
她喃喃低語:“事實上,我直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那隻妖.......那隻狐狸竟然在一百年前就被召喚來這個世界了。”
“不僅如此,竟然真的有人能夠成為她的契靈使?”
真稜的視野中。
浮現起並非她本人知悉,而是從更為久遠的血脈裡,記憶下的景色。
就像是人類會怕高,會怕火,會害怕尖銳的物體,會害怕封閉的空間一樣。
一代代的傳承。
隻有那些被烙印在靈魂最深處,哪怕死亡也不敢遺忘的記憶,才能夠成為後代天生便知曉的本能。
在那畫麵中。
一隻身穿著巫女服,渾身上下不染絲毫塵埃的狐耳少女。
平靜的坐在屬於她的神社台階。
而她周遭的千裡......遍地妖怪的屍骸,倒在了血泊之中,身體與四肢就像是碎裂的鏡麵,在神社的山腳支離破碎。
但狐狸僅僅是仰望天空,淺金的瞳眸裡沒倒映出任何人影。
她是怪物。
唯有這一點,理應是無論哪一個世界裡都毋庸置疑的事實。
“你們必須要小心她才行。”
真稜將血脈本能的恐懼給壓抑,神情重新凝重了起來。
她認真的說道:“雖然說,她似乎在一百多年前,曾經為了這個世界在前線作戰過。”
“但現在關於當年的記錄,似乎你們也沒能留存多少。”
“最重要的一點是——當年能夠製伏她的那名契靈使,現在已經不在了。”
這並非是出於妖族的忌妒,或是出自血脈恐懼,下意識想遏止對方的衝動。
而是這名天狗少女發自內心的建言。
她是在五年前被召喚出來的契靈。
雖然說,大部分的妖怪,因為天生血脈的關係,與人類之間存在隔閡,大多都是純粹的契約關係。
但她是屬於“親人”派彆的。
在契靈們進行作戰開會的時候,她常常會在人類的視角,去限製其他妖怪契靈出格的言行。
所以此時此刻。
真稜的視線望向了遠處——那是已經被【妖冥鬼域】侵蝕掉,徹底化為了破碎時空一部分的區域。
自從四十多年前,世界各地的破碎時空停止了蔓延的腳步以後。
這些被侵蝕掉,徹底成為了異空間的地區,就再也沒有人類踏足過,並且了解那些地方的現狀是如何了。
天狗的眼神一瞬間出現了一抹茫然。
就像是某種聲音,回蕩在耳邊,對她形成了一定的誘惑。
“更重要的是......”
真稜將視線抽了回來,蹙起眉頭的低語道:“最近,我總有一些不太好的預感。”
“或許,被你們稱之為【破碎時空】的世界,我們曾經的家園,它們之所以停止了蔓延的腳步.......”
“其中的原因,並沒有那麼簡單。”
聽聞這句話。
先前因為鏡心靈狐那好說話的態度,以及人畜無害的少女外表,而稍微放鬆了警惕的沐雨晴。
她也重新提起精神,皺起眉頭。
“好,這件事,我會儘快反應給總部那裡知曉,並了解各地的相關情況。”
如果說。
真的像是自家契靈說的一樣,各地的破碎時空出現變化的話——
那麼,與那些時空聯係最緊密,甚至在某種意義上,其存在本身便相當於文明碑文的那些“原初契靈”們。
會不會,真的也發生一些改變?
“希望事情不會超出掌控吧......”
年輕的契靈使,望向了那名鏡心靈狐已經趕往的E-026地區。
忽地有些擔憂的低聲輕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