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清月想當然接了一句:“需要欽鳴哥督促您嗎?”
“他督促個......”
阮頌說到一半忽然停下步子問他:“你今年多大,成年了嗎?”
萬清月簡直哭笑不得:“您是真的一次都沒上網查過我的名字嗎?”
阮頌就撐著膝蓋,站在台階上低頭對他搖頭。
彆說年齡了,他到現在好像連萬清月具體是乾什麼的都還不知道。
“所以你成年了嗎?”
萬清月:“當然成了!都二十一了!”
“才二十一啊。”阮頌上下看了看他青春活力的模樣搖頭,“那不跟你開車了,接著爬吧。”
萬清月:“?”
彈幕也【?】
所以難道......
【意思就是運動全靠那個那個吧哈哈哈哈哈】
【阮老師怕不是秋名山出來的,doge】
【小聲說,其實我也這樣,運動量全跟男朋友謔謔在床上,嘻.jpg】
【前麵的姐妹快穿條褲子,可不敢多說,彆真給節目組直播間整封了,那就徹底沒得看了,笑死】
小孩最煩自己被當成小孩。
萬清月覺得自己二十一年紀也不小了,平時都沒人拿他年紀說事,怎麼到阮頌這就好像有點瞧不起。
“喝水嗎?”身後忽然傳來心上人低沉的聲音。
萬清月心中一喜剛要回頭應,走在最麵前的阮頌已經回答:“不喝。”
任欽鳴:“吃東西嗎?我帶了麵包和巧克力。”
“沒胃口,不吃。”
任欽鳴:“還帶了小風扇,要吹嗎?”
“舉著累,不吹。”
任欽鳴立刻:“我幫你舉。”
阮頌當場就煩了:“你爬個山事怎麼這麼多。”
這話任欽鳴聽著沒什麼,彈幕聽著也沒什麼,畢竟阮頌從上這個節目日常懟任欽鳴。
但萬清月不行。
他還是第一次見有誰這麼把關心自己的人往外推的,對象還是他喜歡的任欽鳴。
小孩聽著他們還在繼續,忽然一下炸毛了:“頌哥您到底喜歡欽鳴哥嗎?”
阮頌本來爬著山就累,身體累心也累。
眼下萬清月還要在中間給他攪合這麼鬨心的問題,那火氣就像是天上燒著的太陽,明知道自己犯不著跟小孩計較,嘴上還是忍不住反問:“喜歡怎樣,不喜歡又怎樣。”
他還犯得著給誰報備不成?
萬清月平時也是挺好脾氣一人,眼下卻愣是被阮頌漫不經心的態度惹怒了,腳下生釘站在台階上:“如果不喜歡就不要借著談戀愛的名義,享受彆人白白對你好!你不知道心疼,有的是人心疼!”
阮頌當時一下腳下也不邁了,定定站在台階:“那你倒是問問他,‘白白對我好’到底是誰享受多一點。”
彈幕看到這裡已經傻眼。
【wok我就上了個廁所,怎麼就吵起來了,我漏掉了什麼!】
【就,我沒上廁所也沒搞明白怎麼吵起來的......】
【弟弟突然質問,一下給我乾懵】
【啊......感覺弟弟也不是壞心,就是有點太較真了,確實是年紀小了點吧,可能不太理解阮老師和我哥這個狀態】
【但我也早就想說了,阮頌對任欽鳴是不是冷漠的有點過分了】
【前麵的彆趁機引戰帶節奏,阮老師的性格就不是會天天把“喜歡”掛在嘴邊的人,搞對象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們也隻能看到表麵上的,指不定背地裡阮老師怎麼對任欽鳴好了,他和弟弟都沒錯】
【是的兩個人都沒錯,隻是戀愛觀不太一樣,起了衝突,哎】
【難道......隻有我覺得阮老師現在這麼不像他的跟弟弟吵架,其實已經能從側麵說明阮老師是在乎我哥的了嗎?】
【操,對啊,這要換個人阮老師肯定搭理都不帶搭理!!!】
【???居然磕到了?】
彈幕都轉過了彎,任欽鳴自然不可能轉不過來。
之前阮頌對萬清月的種種一點反應沒有,要說他心中一點不喪氣是假的。
但現在阮頌忽然動了氣,他簡直高興都來不及,越過萬清月便推著阮頌繼續向前,口嫌體正直道:“為這種事置氣做什麼,還走得動嗎,要不要我背?”
阮頌毫不客氣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隻回了一個字:“滾。”
其實他剛剛自己頂完萬清月也開始後悔了,不為彆的,隻為這一氣不就“露了怯”,顯得自己多在乎他。
但怯已經露了,收不回去。
任欽鳴心甘情願繼續往阮頌身上黏:“不滾,我背你?”
“我又沒缺胳膊少腿!不要你背,滾不滾?”
“照你這個速度爬,到山頂什麼小龍蝦、烤全羊都涼了。不滾,我背你。”
阮頌抬腳就要往任欽鳴腿上又揣,但前麵腳下台階忽然變陡,阮頌險些一下崴到護欄那邊去。
好在是任欽鳴眼疾手快,美滋滋將人撈進懷裡,不等阮頌說話便又是彎腰從膝蓋彎一抄,背上背著包,前麵抱著憑本事弄到的媳婦。
無論媳婦怎麼撲騰踢鬨,都緊緊摟住不撒手。
彈幕臉上的姨母笑都要收不住。
【什麼叫小吵怡情,打打鬨鬨真夫妻,親親.jpg】
【媽媽問我為什麼對著手機憨笑這麼甜,實在是我嗑的cp太太太太給力了15551】
【我哥男友力爆表,爬了這麼久的山,不僅沒怎麼流汗,還能公主抱自己老婆,恰檸檬.jpg】
【這就是對彼此無敵了解的戀愛打開方式吧,阮老師和咱哥之間真的有種不需要說明的感覺,一個眼神、一句話全都懂,蛋花眼捂嘴.jpg】
但其中也不乏有人擔心。
【好著急啊,弟弟emo了......】
【恨不得穿進屏幕去開導開導他,成年人的戀愛就是這樣的,大家嘴上說歸說,但其實看眼睛裡就能看出來喜歡的!】
【哎,弟弟以後要是談了戀愛,肯定是個三好男朋友,就認認真真那種】
...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有鬼,顧嶼洲甚至沒向方維明說那人是誰,方維已經自己提出來:“......是阮頌嗎?”
顧嶼洲故意沒有表現得和阮頌太熟:“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他遞交構思沒署大名,跟我們接觸用的也是筆名。”
“那就是他!他就是不用大名的!”
前一秒還表露著讚賞的方維,卻在確定對方是阮頌的下一秒,情緒立刻有些不受控地激動:“顧總,不是我對這個人有偏見,實在是和他從本科到研究生同窗六載,知人知麵不知心,他是有前科汙點的,絕對不能讓他參與咱們的項目!”
顧嶼洲兜了這麼大的圈子,為的就是這一句,不動聲色問他:“哪方麵的前科汙點?”
方維兩個字說的斬釘截鐵:“抄襲!”
...
A大戲劇影視與文學專業,課堂教室內。
一位鬢角花白、斯文儒雅的男人站在PPT下授課,台下學生無不認真抬頭,用欽佩和求知若渴的眼神注視著他。
男人講解知識點不疾不徐,臉上總帶著幾分和藹的笑。
正講到下課鈴響,他躺在講台的手機屏幕便是一亮,上麵顯示著方維發來的微信。
【方維:老師,您當年指導我畢設的源文件還在嗎?我這邊一下找不到了,如果您方便的話,麻煩您再發給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