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阮頌好話歹話都說儘,萬清月依舊克服不了心理障礙。
就在彈幕以為進度條要卡在這動彈不得時,阮頌蹲在地上,托著下巴忽然定定對萬清月看了一會,說:“如果是任欽鳴帶你過去,你肯去嗎?”
【???】
【我哥怎麼帶???】
萬清月也傻了:“欽鳴哥自己都好不容易才過去,怎麼可能回來帶我。”
“那我說有可能就是有可能。”
阮頌已經從他的神情裡知道了他的態度,一拍屁股上並不存在的灰,從棧道口起身說:“等著,我去給你把他弄回來。”
彈幕又是【?】
沒兩刻,眾人便見阮頌當真牽著任欽鳴的手,又把“盲人”一樣自己合著眼的人牽回來。
阮頌走在前麵,散步一樣逛著棧道,時不時還能低頭欣賞欣賞腳下無限的風光。
而被他牽在後麵的任欽鳴,無條件緊跟,一步一個腳印,阮頌帶他往哪走,他就往哪走,明顯有了第一次經驗,不再陌生膽怯。
不怪彈幕百嗑不膩。
【又雙叒叕世紀名畫《女王和他的狗勾》】
【任欽鳴這屬於是真沒救了,估計隻要對象是阮頌,讓他去乾什麼都能成,搖頭.jpg】
【但就算牽回來也沒用吧,我哥自己睜不了眼,看不了路,怎麼把弟弟帶過去?】
萬清月當時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但阮頌毫不介意便將任欽鳴的手,親自遞進了他手裡:“我牽著任欽鳴,任欽鳴牽你,你隻需要信任任欽鳴,不用信任我,ok?”
萬清月直接被這個計劃搞懵了:“我是沒問題,但我不知道欽鳴哥......”
“他也沒問題。”阮頌根本不用問任欽鳴的意見,強行把他的手塞過去,“你們自己把眼睛閉好,我現在肚子有點餓,想趕緊上去吃飯。”
...
當另外兩路秦斯嘉、梁羿等人,終於在山頂見到第三路人出現,首先隻看見了萬清月一個。
小孩也不知道怎麼了,看著氣鼓鼓的。
鄭青主動問過才明了,原來萬清月從玻璃棧道過後,心中沒對阮頌感激一會,就又開始生氣。
起因是中途三人終於來到存放兩百塊生活費的休憩涼亭。
任欽鳴獻寶一樣,把他細致入微為阮頌準備好的東西,一樣樣從包裡拿出來。
結果阮頌不僅沒覺得驚喜,還挑三揀四,說他一天天淨整這些沒用的,平白給自己增重。
萬清月本就對阮頌自己的東西不自己背,而是一股腦全甩給任欽鳴覺得不滿。
再聽阮頌這一數落,火氣頓時又上來了。
果然什麼阮頌是好人都是他的錯覺。
這可是僅僅為了一頓晚飯,就能隨意“貢獻”自己男朋友身體的人!
將心比心,如果那時過玻璃棧道的人是他,那他就算餓死,也不會把任欽鳴的手交到任何人手裡!!
但更顯而易見的是,阮頌也沒指望這小孩多喜歡他。
隻要任務完成,不影響綜藝整體進程,阮頌愛咋咋的擺爛態度非常明確,絲毫沒有想要修複關係的跡象。
等到七個人在山頂聚齊,不僅合了影,還趕上了日落。
昏黃的餘暉灑滿大地,燙傷金邊的無名小花開滿遍野。
任欽鳴隻敢趁著相機快門閃動的一刹那,親昵伸手摟住阮頌的腰,後續照片拍完,腳不沾地立刻走了。
包括吃飯也是。
任欽鳴隻能趁著阮頌沒反應過來,有幸為他夾上幾塊烤羊肉。
一旦阮頌反應過來,退換東西是輕的,很有可能直接碗往桌上一放,說不吃就不吃了,脾氣被慣的相當任性。
這一切萬清月看在眼裡,鬱結在心裡。
誰能願意自己喜歡的人捧出一顆真心,就這樣被人不當回事糟蹋?
大概是心裡藏著事,吃晚飯時萬清月不僅和大家喝,還自己一個人悶著喝。
等到晚飯結束,他臉上已然飄起紅暈,第一個提議篝火夜談會。
當時的天色正好黑透。
一圈人圍坐在篝火旁或多或少展露出些許醉意,火焰燃得木柴劈啪作響,橘紅的暖光跳躍在各位俊男靚女臉上。
鏡頭苦了一天,終於有些回歸偶像劇基調。
萬清月作為眾人中年級最小的一員,對這一類遊戲的規則也最為熟悉:“抽牌吧,真心話大冒險,抽到大王的人可以任意指定現場的人做什麼,或者回答什麼,然後下一輪由被指定的人依次展開。”
這幾乎等於直接宣布搞事開始,告訴大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萬清月開牌如願開門紅,第一把就抽到了大王。
所有人都知道他想找誰,他伸出的手指也的確不負眾望指向阮頌。
開頭第一個問題就把現場無聲的硝煙燃起,眸光灼灼道:“如果我說我要挖欽鳴哥的牆角,頌哥你會怎麼辦?”
話音落下,全場寂靜。
誰也沒想到這孩子上來就要問這樣赤|裸出格的問題。
【驚,我還以為弟弟已經放棄了......】
【我也,這是又受了什麼刺激??】
【但有一說一,我也想知道阮老師的答案,我還是覺得他對咱哥太隨意了,小狗抱腿.jpg】
萬清月問題問出,壓力來到阮頌身上。
頂著現場無數人的注視,篝火竄動的火苗,撩映在阮頌白皙的麵龐上,看不清神情,更捉摸不透情緒。
任欽鳴手裡拿著威士忌,坐在距離阮頌最近的位置。
他必須承認,此刻緊張等待答案的不隻是萬清月和大家,還有他自己。
他始終無法說服自己對阮頌停止抱有幻想......
但事實似乎總是阮頌已經徹底變回從前的頑石,隻有他一個人還在念念不忘。
“能怎麼辦,男人這麼多,這個你想要讓給你好了。”答出這句話時,阮頌整個人相當輕鬆,似笑非笑的口吻就連任欽鳴也分不出真假,隻覺得心裡一陣空落落的失落。
明知道結果會這樣,卻還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重懷期望......
甚至這次彈幕都覺得有點過了。
【啊這,彆吧阮老師15551】
【哥哥已經把他能做的都做到最好了,阮老師也不要每次都不解風情,偶爾也浪漫一下嘛,心酸抹眼淚.jpg】
酒精驅使,萬清月經過一天情緒的跌宕,執拗的眼神再次浮現:“我是說認真的,我真的會搶。”
但阮頌就像是醉了,聽得懂他說話又聽不懂一樣,依舊壓著眼瞼,漫不經心轉動酒杯:“弟弟你到底在期待我回答什麼呢。這算是你的第二個問題,我可以不理你,現在應該輪到我問你。”
阮頌酒量本就不算好。
這次節目組還專挑好入口的酒品準備,他一個不留神就灌下肚子了不少,眼皮一直紅紅的,鳳眸沾染醉意,直勾勾越過篝火朝他望過去:“你又憑什麼覺得自己就有分量必須讓我在意?”
“就憑我覺得你根本不喜歡欽鳴哥。”
萬清月飛快答完,下一個問題卻並不如大家所料繼續和阮頌對峙,而是調頭翻了任欽鳴的牌,問:“欽鳴哥你敢現在立刻馬上,就讓頌哥當著大家的麵說他愛你嗎?”
如果之前的問題隻是有了那麼丁點好戲上演的火|藥味,那現在就是往冰水裡扔冰塊。
氛圍直接被凍住。
大家完全沒反應過來萬清月居然玩的這麼大,這麼認真。
而這個問題的答案,還幾乎明擺著......
任欽鳴握著酒杯,坐在阮頌身邊像是被施了定身術,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想法。
其實他可以硬著頭皮說敢,阮頌出於職業精神也一定會配合。
但那一刻,任欽鳴就是不想,望著篝火的墨眸始終低低向下垂著,接受沉默的淩遲。
萬清月覺得自己贏了。
彈幕也覺得他贏了,還覺得任欽鳴是不是有點寒心。
因為他一直到夜談會後半場,都沒怎麼說話,就那麼一杯接一杯地自斟自酌,最後甚至中途便離場回了帳篷。
反倒是阮頌沒心沒肺和大家玩的很開心,散場時和秦斯嘉勾肩搭背,走路都有些踉蹌。
鄭青雖說自己也喝的不少,但好歹能把秦斯嘉弄回去。
萬清月則和薑淇淇一左一右,早歪在梁羿肩上睡死了。
作為全場唯一還算清醒的人,梁羿又當爹又當媽,安排完萬清月,安排薑淇淇,最後才把阮頌給任欽鳴送回帳篷,叮囑:“大家喝的都有點多,晚上你看著點。”
任欽鳴從他手裡接過阮頌,輕手輕腳放到睡袋上,本以為阮頌已經睡著。
不想到等他沾濕洗臉巾,準備反身幫忙擦擦臉,卻對上阮頌一雙鳳眸睜得亮晶晶,就那麼閃爍著看他,說。
“萬清月問你,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昨天晚上睡覺都敢偷親,今天反而不敢了又是什麼意思?”
一連兩個問句。
如果第一個任欽鳴沒聽出阮頌不高興,那第二個代表什麼,他不可能不明白。
狹窄封閉的帳篷裡。
任欽鳴一點一點俯下身向阮頌靠近,嗓音緊得像第一次開葷的毛頭小子:“......真的可以嗎?”
阮頌嫌他磨嘰,拽著他的衣領就把他上衣脫了,掀起眼皮說:“你就祈禱我剛剛喝了那麼多,明天早上能斷片吧。”
至於斷片的時候他們兩個乾了什麼,通通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