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一行人看見村乾部和村民們臉上露出笑,自己心裡也高興。
臨到大家準備轉戰去小學參觀,書記握著閆鬆航的手直謝。
薑淇淇心裡好奇,卻也知道忍到上了保姆車背過鏡頭才說:“現在開網店不是挺容易,也沒什麼門檻要求,為什麼之前不開,要等到我們來了才開?”
梁羿隨口猜測:“可能因為之前沒什麼名氣?”
阮頌卻捧著手機覺得不是:“一般這種產量有限的特產,都是特定的幾個經銷商壟斷,村民想自己私下走銷路不容易。”
薑淇淇:“意思是經銷商為了保證自己的市場價格,不讓他們私賣嗎?”
慢他們一步上車的閆鬆航,正好參與進話題:“對的,這邊幾個經銷商都蠻有背景的,茶葉隻是他們一小部分毛利,村民跟乾部都不敢直接對著乾,收入一直被壓著。”
“啊……”
薑淇淇更傻了:“那咱們這次幫他們開了網店沒關係嗎……”
閆鬆航:“這個沒關係,可以甩鍋說是節目效果,我們臨時要求先斬後奏的,他們事先也不知道。”
等他們知道網店已經開好了,這麼多人看著總不好再無緣無故關掉。
很多事情都會在有了關注度以後迎刃而解。
薑淇淇這才鬆出一口氣,想了想搗鼓著還是給自己後爸發了條微信,純當是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
他們原本以為小學跟村子離得不遠,卻不想也得開二十多分鐘山路才到。
是個全寄宿學校,附近好幾個村子的小孩都在這。
多是父母外出打工,不足夠把孩子送到A市城區讀書的,學校條件相當簡陋。
閆鬆航跟他們介紹閒聊,阮頌一路都靠著椅背,抱著手機。
梁羿看他這見縫插針的,從早上吃早飯就一直沒消停過,推著眼鏡關心了一句:“下午的劇本會不順利嗎?”
“啊不是,劇本會是挺順利的。”
阮頌說起這個就頭疼,就算每天隻審三個項目對他來說也有點夠嗆:“最近有很多人找過來想找我寫劇本,就得看很多項目。”
梁羿意外:“我以為到你這個程度,以後隻管寫自己想寫的故事,等著彆人搶著來買就行了。”
“理論上是這樣。”
阮頌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暫時模糊掉工作室的部分,隻是簡單說:“有些項目也挺有意思的,就先看看,接不接再說。”
但其實他們現在關於這些項目的計劃,隻是說起來容易。
想要真正把它們從阮頌這推出去,分到工作室其他編劇手裡,絕不是個輕鬆活計。
首先他們需要針對外麵投來的項目,進行第一輪打分海選篩選,確定下來哪些是優質項目,或者他們感興趣、有思路做好的。
再然後才是他們目前階段的重中之重——洽談說服對方,讓他們接受最後真正寫劇本的其實不是阮頌,而是其他人。
關於這個問題,徐蘭給出了兩種方案。
一,直接開誠布公,上來便言明劇本主筆是工作室裡其他編劇,並且用“阮頌”的名字為劇本質量做擔保,一切文本內容由阮頌審核通過才能發送給製片方,以取得對方信任。
隻是這種方案在目前階段顯然成功率極低。
因為沒有成功案例可供參考,大家現在對阮頌蜂擁而上,也是因為阮頌從袁印海事件拿回自己的署名權,證明了有哪些作品出自他手,水平擺在明麵上。
誰也不敢憑一句畫餅的空話,就貿然讓一個沒聽過姓名的人代替。
於是這就不得不有了第二種方案,實際操作不變,隻調整說辭。
明確劇本的主導人還是阮頌,但阮頌因為公務纏身,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等著處理,劇本的完成需要工作室裡其他編劇作為助理從旁輔助,到時候可能也需要署名權。
這樣一來製片方心理上容易接受了很多。
區區一個署名權而已,就算沒有助理,署名權也是阮頌一個人的,這多一個名字,無非就是把阮頌的份額分給彆人一點。
阮頌本人都沒意見,他們能有什麼意見。
這樣無形中便讓製片方腦子裡把關於“阮頌”的概念,轉變成了“阮頌工作室”這個概念,潛移默化把他們看作一個整體,將“阮頌的水平”和“工作室水平”劃上等號。
然後等到最終署名的時候,再讓製片方多劃出一個分類,阮頌的名字掛在“總編劇”下,真正動筆寫的人則掛在“編劇”下,尤其注明阮頌工作室。
這樣也許一開始工作室的大家還需要屈居在阮頌的陰影下,但一旦劇作的質量過硬,觀眾必然會對幕後的創作者產生好奇。
隻要口碑累積起來,時間久了,所謂的“署名權”自然而然會回到相應的人手裡。
而這樣對片方其實也談不上什麼欺騙。
因為業內這樣的操作太多了,他們自己心裡對所謂的工作室也有數,其實就是一幫人給一個人代筆。
劇本的構成那個人可能隻出腦子,甚至很多連腦子都不出,操作上和袁印海沒什麼兩樣,更注重打造個人效應。
阮頌他們現在,則是要像一個完整的影視公司一樣,打造品牌效應。
讓大家認同工作室出品皆精品,無論誰主筆都一樣,能被阮頌招進工作室的,能力就不可能差。
隻是計劃有了,要一步步腳踏實地落實卻是個相當漫長的過程。
可預見的。
接下來顧嶼洲那邊開劇本會、篩選項目評分、以及推進工作室談妥選定的幾個項目同時進行,將是阮頌在起步階段很長一段時間裡的日常。
撇開評分不談,相當於他的腦子一次性至少得運行處理三到四個故事。
聽老蔣他們彙報各個大綱、細綱,每寫好一集劇本都得親自過目,確定沒有問題。
陳嚴光是想想都替他覺得窒息,一度在阮頌給老蔣、小孔、老帥分彆指定不同的項目時,表示要不先緩緩。
在連環殺人案IP搞定以前,他們暫時一個項目一個項目來。
但阮頌隻是在語音通話裡笑:“我是能等我無所謂,物質欲低,以後也不愁沒錢掙,但他們能等嗎,既然都決定要做工作室了,就乾脆不要等。”
好飯也怕晚,遲就要生變。
“而且電視劇製作周期那麼長,誰知道中間出什麼幺蛾子就不能拍不下去,或者播不了了,我們慢慢來,彆到時候三四年過去,好不容易弄出來的劇本全掛了,一個沒撈上讓觀眾看著。”
從電影、電視劇的製作到最後播出,過程之艱難完全不亞於西天取經,彆說九死一生,那就是無人生還也相當正常。
好好的項目說黃就黃了。
但陳嚴對他這突然打了雞血似的,依舊相當震驚:“不是,頌你這是咋了一下子,鹹魚變得這麼有鬥誌,我都要不敢認你了……”
阮頌也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因為任欽鳴一番說辭,受這麼深影響,隻是含糊應:“趁著能掙就多掙點唄,社會主義講究共同富裕,帶著你那些有才吃不上飯的倒黴蛋老同學一起發財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