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方便聯係,確實早早給潼潼配了手機沒錯,但她從沒想過要去翻兒子的手機,查他的通話記錄……
結果就是她居然連張喬語去過兒子學校都不知道。
徐蘭竭力強迫自己拿出更多耐心教導:“……可是就算她說她跟媽媽認識,你也不能斷定她就是好人呀。”
這個問題張喬語直接不自己答了,潼潼就能替她:“可是姐姐就是!媽媽你有時候應酬喝多了,感冒發燒了起不來,都是姐姐視頻教我照顧你的,如果不是你生她氣,她肯定會直接上咱們家裡!”
徐蘭又是:“???”
“反正能證明姐姐是好人的事可多了。”
潼潼坐在沙發上又開始晃蕩小腿,才上一年級小算盤就打得劈啪響:“而且姐姐是大明星,比我們有錢,也不會想要把我偷回家當她兒子,光看媽媽養我就覺得夠累的了,誰會那麼想不開。我們家一窮二白,實在沒什麼東西可給姐姐圖的呀媽媽,她肯定是好人。”
張喬語低頭半天,聽到這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聽見了嗎,一窮二白沒什麼東西可給我圖的,我就喜歡潼潼說大實話。”
徐蘭:“…………”
張喬語還在跟孩子說話:“‘一窮二白’這成語你是在哪兒學的?小學一年級肯定不教吧。”
潼潼小嘴一張,直接什麼底都給抖摟出來:“是小胖哥哥教的!他看上我們班主任劉老師了!我問他為什麼不直接開始追,他說他現在還‘一窮二白’,不好意思追人家!”
徐蘭簡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世界好像瞬間變成她不認得的樣子,什麼東西都是:“陳嚴看上你們班主任了???”
她就說陳嚴這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那麼積極主動表示以後可以長期幫忙接潼潼放學!
張喬語抱著胳膊,看熱鬨不嫌事大:“那你覺得他們般配不?”
潼潼認真:“般配的!小胖哥哥跟劉老師都傻乎乎!很可愛!”
張喬語當場被逗樂:“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蘭太陽穴直跳:“……不可以用這種形容詞形容年紀比你大的人,潼潼,這樣很不禮貌。”
潼潼:“那媽媽保證不生姐姐的氣了,我就不說了!”
徐蘭:“這又是誰教你的,連談條件都學會了??”
張喬語、潼潼異口同聲:“當然是跟你學的!”
徐·金牌經紀人·蘭:“…………”
…
半山腰木屋裡。
任欽鳴和阮頌等了一晚上都沒能等來徐蘭的“問候”。
比起徐蘭到底在心煩意亂什麼,他們更擔心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畢竟這位敬業程度不是開玩笑的,沒點什麼特殊得不能再特殊的情況,絕無可能錯過任欽鳴上熱搜。
所以兩人在睡前試著聯係徐蘭沒聯係上,索性聯係了張喬語。
聯係方式甚至是從謝嶺烯那要的。
徐蘭疼著任欽鳴,跟當自己小雞仔一樣把人護著,張喬語可不來這套。
那兩人在電話裡一問,她開門見山直接說了:“《LOCKO》雜誌的封麵本來說好你是這一期上,但有人插了你的隊,把你調整到了下一期。徐蘭怕你是被誰盯上,大半夜鬱悶得找我喝酒打聽。”
任欽鳴、阮頌確實是沒想到中間還能有這一出小插曲:“……所以是誰?”
張喬語:“說了你也沒聽過,反正人家沒想搞你,也不知道自己搶了你位置,就是拚爹隨便上個雜誌。《LOCKO》那邊寧願得罪你,也不想麻煩他爹多等你一期,就這麼簡單,聽明白了?”
任欽鳴從善如流:“行,那辛苦你今天晚上照顧蘭姐。”
張喬語這次應都沒應,直接把電話掛了,完全沒興趣跟他客套。
他們打電話時,阮頌全程在旁邊聽著,微微噘嘴看起來有點不高興。
任欽鳴抬手將人框進自己和陽台欄杆之間:“沒問題,小事,蘭姐就是還沒從張喬語的事裡脫敏。”
“什麼小事沒問題啊,你兢兢業業演了這麼多年戲,連個心血來潮想要出道的愛豆都比不過。”儘管阮頌知道世道就是這樣,拚不過爹就得讓位,跟你是誰,跟對方是誰都沒關係,但他心裡還是不平。
相比起來,任欽鳴本人對這些早已是見怪不怪,相當平和安撫他:“出身這種事挑不了,沒什麼可比的,也比不了。”
尤其是在他們這個圈子。
如果不能坦然接受人與人之間就是存在天然的塹壑,生而不平等,遲早要把自己氣出神經。
“謝嶺烯比我會來事吧,但他對這種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笑一笑就過了。”
夜裡的風很涼,任欽鳴從背後抱住阮頌,和他一起望陽台外罩著重重夜色的山穀:“他們想怎麼樣都行,隻要不動你。”
所以當初他察覺顧嶼洲喜歡阮頌才會難得那樣緊張。
與其說顧嶼洲是顧嶼洲,不如說顧嶼洲在任欽鳴眼裡是一種符號,象征財富、權利,以及張喬語嘴裡“隨心所欲”的符號。
他們麵對任何情況都能比普通人來的從容自如。
任欽鳴低低附到阮頌耳邊:“不動你是我的底線。”
阮頌卻完全不能接受,抬腳便狠狠踩到任欽鳴腳背上,眉頭一擰發牢騷:“煩死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看來還是得靠我掙錢乾死他們!”
任欽鳴一雙墨眸彎成天邊的月,在他耳後淺吻一口:“行,那今天晚上先在床上收拾收拾我熱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