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任欽鳴預料,阮頌睡到半途果然嗓子眼冒火一樣被渴醒。
他眼睛都還沒睜開,首先伸手第一個動作便是朝自己枕頭旁邊摸。
摸了個空。
然後阮頌才磨磨唧唧撩開眼皮,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打開保溫瓶,裡麵果不其然有溫度不高不低冒著熱氣的溫水。
阮頌張嘴被酒氣熏到,醉酒的後勁全上來了,頂著目眩沉重的腦袋努力了好半晌才從床頭撐坐起來,舉起保溫杯熱水流進嗓子眼,久旱逢甘霖般痛快。
幾乎直接把一整瓶全灌到底才覺得自己稍微活過來。
等他慢吞吞爬起來穿好拖鞋到房間外,客廳裡果然亮著廚房那一盞小燈。
身形寬闊的男人正撐著額頭,看著自己麵前餐桌上的台詞本埋首碎碎念,不管背到第幾遍,手邊都還放著做記號用的簽字筆和五顏六色的彩色標簽。
阮頌無聲無息靠在長廊出口處,看著看著便忍不住掏出手機,抬手給任欽鳴拍了一張。
但也就在他按下快門的那一刻。
大概是出於鏡頭工作者的敏銳,任欽鳴幾乎立刻抬頭精準朝著他的方向望過來。
阮頌眸中帶笑,忍不住又拍了一張。
然後和他穿著情侶睡衣的任欽鳴也笑,抬手便將走到自己身邊的人攬進了懷裡,搓著他的胳膊問:“冷不冷?怎麼沒穿件外套再出來。”
阮頌按了下他開靜音免打擾模式的手機,看清上麵已經顯示淩晨三點的時間,啞著嗓子道:“有點餓了,你還有多少弄完?”
“差是差不多了,就是有兩個劇情人物情緒我一直有點把不準。”任欽鳴從善如流起身,“餓了我幫你下碗麵?還有之前買的鰻魚和牛肉、番茄剩了一點。”
阮頌乖乖點頭在他剛剛坐過的位置上坐下:“那你給你自己也下一碗,正好我幫你看看劇情。”
“行。”
任欽鳴最後在他胳膊上又搓了一把便抬腳打開旁邊的冰箱。
至此,兩人背對著背一個在餐桌凝神看劇本,一個在廚房柴米油鹽忙活。
這樣沒有鏡頭相對,也能寧靜和諧的畫麵要是換做19天前,任欽鳴肯定想都不敢想。
然後等到淩晨三點半,任欽鳴的微博深夜更新動態。
一共三張照片,正好滿足強迫症湊滿三宮格。
前兩張是阮頌先前站在長廊拿手機對著聚精會神的任欽鳴拍的,後一張則是兩人新鮮出爐,擺在一起湯水清亮的鰻魚番茄牛肉麵。
用的麵條明明隻是最最常見的家常掛麵,卻配著蔥花色香味俱全,硬是給那些熬夜不睡的休閒黨看饞了。
連帶第二天睜眼才“姍姍來遲”,刷到任欽鳴微博的另外四位嘉賓也心裡不平衡了。
這兩個人半夜開小灶,居然不叫他們!
隻是等他們四個滿肚子怨氣,一把扭開阮頌和任欽鳴的房門打算算賬,屋子裡卻已經空了。
沒有行李,沒有用品,更沒有掛在衣架上零散的外套,床上被褥全都整整齊齊疊著,甚至看不出睡過的痕跡。
整個房間就像沒人住過的新房間一樣,完全找不出兩人在這裡生活過19天的蹤跡。
薑淇淇第一個衝進衛生間,發現原本擺著兩人護膚品的洗手台也都變得乾淨如初。
像是遊戲重新回了檔。
他們四個和直播間裡的所有彈幕都被這一下搞蒙了。
最後還是閆鬆航現身解釋:“欽鳴下午要進劇組,現在得回家收拾行李,阮老師下午也還要開劇本會,乾脆跟著起來一起走了,他工作室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薑淇淇的小嘴頓時癟了:“昨天怎麼沒說今天走這麼早啊……”
連聲道彆都沒有。
“就是啊,早知道我們也定個鬨鐘起來送送……”鄭青撓了撓自己睡得亂糟糟的雞窩頭。
肉眼可見,幾人心裡都有些空落落的。
秦斯嘉、梁羿臉上也為沒見著“最後一麵”難以掩飾露出失落。
閆鬆航隻是寬慰拍了拍大家的肩膀:“他們兩個就怕你們這樣,以後又不是見不著了。欽鳴走之前還給你們留了午飯,讓我們一塊吃了再散夥。”
【嗚嗚嗚嗚嗚哎】
…
景江帝華小區內。
阮頌和任欽鳴已然各自收拾起自己準備進組的行李。
早在之前老蔣他們搬進阮頌和陳嚴的租房,阮頌的物品便被小盧安置進任欽鳴這房子裡。
最近兩天因為彆墅到位的事,陳嚴他們也已經著手退掉租房,把他們的工作室布置起來,正好連新裝修散甲醛都省了,隻需要打掃一下,直接拎包入住。
阮頌原本可以跟任欽鳴一道從小區出去,但他進顧嶼洲那邊的劇組之前,還得去彆墅看一眼。
於是小盧來接任欽鳴的保姆車先到。
任欽鳴望著他依依不舍上了車,正要開口說話。
阮頌站在車下笑笑打斷:“好好拍戲。”
任欽鳴還想開口說點什麼。
阮頌已經傾身湊進保姆車大敞的車門裡,主動在任欽鳴嘴上親了下:“戒指沒忘,這次換我找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