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任欽鳴借住在阮頌家裡的事一經暴露,班上立刻炸了鍋。
也不知道一個個都是在興奮什麼,全跑到阮頌的座位旁說他不夠意思。
“怎麼回事啊,都私通睡上一張床了,居然完全不給組織彙報!”
“不會吧不會吧,我現在有一些不得了的聯想,該不會當初要換座位,也是班長你自己找老師要求換的吧?!”
“哇我就說,你完全是老班心頭寶,要給你換位置肯定是私下問過你,經過你同意的。”
“問題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之前真的完全沒看出來啊,傳說中的燈下黑嗎?”
……
阮頌對大家這忽然之間仿佛“捉|奸在床”的氛圍,相當費解。
指尖點著桌麵,輕輕巧巧一句話便將所有人話茬打住:“你們現在這個反應……難道是在嫉妒我嗎?”
“?”
“………………”
教室裡忽然靜得像是按了暫停,雜音凝固。
然後很快所有人揮手念叨“怎麼可能”呈鳥獸狀散開,世界迅速清淨下來。
阮頌卻不打算輕易放過。
反正他這橫豎瞌睡也是被吵醒了,索性大力拍上任欽鳴結實的後背,語調浮誇陰陽道:“天呢,沒想到你人緣很好嘛,這看著大家都像是想和你搞好關係呢。”
全班又是:“…………”
所有人裡,可能隻有當事人任欽鳴還在雲裡霧裡,完全沒意識到他們兩個這樣其實就算是“公開”了。
隻知道從那天之後,他好像莫名有了黏著阮頌的理由,正式上崗成為跟屁蟲。
上下學跟著、做題跟著、吃飯跟著、上廁所都跟著……
就連大課間跑操,兩人也是成雙成對地在大家眼前晃悠。
原本他們兩個在學校裡分開出現,就已經足夠吸人眼球。
這一下合體,直接顏值暴擊x2,同時讓大家享受成年人全都要的快樂,關注度更是誇張,基本不管走到哪,明裡暗裡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沒多久,任欽鳴是阮頌專屬跟屁蟲的名聲便徹底打出去,響徹全校。
誰都知道理科火箭班上,顏值並列排全校第一的那兩個天下第一好。
不少女生從那時就開始嗑生嗑死。
可托了任欽鳴是個鐵憨憨的福,其實兩人什麼也沒乾。
隻是非常單純地走在一起而已,肢體接觸都屈指可數,沒有任何導向性的互動。
事情第一次發生偏轉,是在某節體育課。
兩個同帶理科班的體育老師,日常組織孩子們湊在一塊打籃球,一個班出一支隊伍。
事關班級榮譽,十六七歲的男高中生自然是踴躍參與,積極性奇高。
阮頌雖為班長,但他的懶明顯不是成年以後才突然有的,而是從娃娃抓起,根植於dna深處。
所以每到這種時候他必不可能支棱。
反正理科班男生多,就算班裡三十八個男生,有三十個腿都瘸了,前麵也還有八個,完全輪不上他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病殘上場。
阮頌永遠隻是在球場附近找片陰涼地。
以前任欽鳴不上場,他要麼回教室裡把當天的作業偷渡出來做做題,要麼直接仰麵往草地上一躺,擺爛睡大覺。
但現在他臭屁第一的同桌上了。
灌個籃、投個三分球要朝他看,扣個帽、成功攔截對麵班上得分,也要專門扭頭朝他看,神采飛揚的,總想得到點表揚。
饒是阮頌這種油鹽不進的也開始不好意思怠慢。
老老實實給球賽當起觀眾,偶爾接受委托,揣著大家的錢散步去小賣部買個水什麼的。
以前他們班還跟隔壁水平相當,你贏三場,我贏五場,成績大差不差。
可任欽鳴的加入成了扭轉戰局的關鍵,瞬間將兩個班長久以來的平衡打破。
打上十場,輸一兩場都是存在失誤的情況。
時間一久,自然而然和他們對陣的班上也有了意見。
心一急就容易犯規,一犯規火|藥|味便在無形中燃起來。
體育老師又日常在操場另一頭和跳高、跳遠的學生混在一起摸魚,在場給他們當裁判的,隻有分彆來自兩個班的姑娘。
一到比賽時間,旁邊走過路過球場的,隔老遠就能看見他們一幫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聚攏在一起,要兩個小姑娘評理。
其他沒什麼殺傷力的打手犯規還好說,但那天對麵班上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有人直接一腳踩到了他們班裡一位男生的腳踝上。
男生直接在混亂一片的戰局中抱腿悶哼倒地,表情相當痛苦。
這一下算是油鍋裡倒水,一把乾柴給火氣乾到了最旺。
場麵當即便有些失控。
除了飛快扶著傷員奔赴醫務室的,剩下沒兩句不對路,便開始拉拉扯扯推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