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色蒼白慢慢地後退一步用力攥緊了環繞在肩頭的觸角在心裡狂喊六號的名字。
快回來咱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不遠處低級員工的食堂熙熙攘攘人們一邊吃飯一邊或大聲或小聲地交談根本沒人注意到角落裡發生的事。
男人抬起一隻手緩緩朝徐久伸過去摸到半途又停滯在空中似乎是頗為忌憚的樣子。徐久睜大眼睛瞧著他也不太敢拔腿就跑害怕勾引出麵前這東西的凶性。
男人笑了他的神情更加燦爛他收回了手掌轉而將自己盤子裡的員工餐一股腦地倒進了徐久端著的盤子裡動作之快像極了迫不及待的殷切的討好。
“喜歡嗎?”他問“給你都給你。”
見他好歹還不敢接觸自己徐久在鬆口氣之餘免不了一頭霧水搞不清楚這是什麼意思。
“名字?”男人適時追問語氣中竟帶上了一點懇求的意味他拱起濃密的眉毛給自己的眼神增添了十分的可憐“你的。”
徐久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注視他不安地再往後退一步壓低聲音道:“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我沒有必要告訴你我的名字。你的……我也不需要你的午餐。”
想了下他倉促地把自己的餐盤疊在對方的空盤上補充道:“你還是快走吧!”
在他說出“我不需要你的午餐”的時候74號肉眼可見地消沉了
下去,他又往前一步,湊得更近,直截了當地說:“我認識你,我知道你。
除了六號和那天晚上遇到的“時夜生,徐久還是首次和其他擁有智慧的水母交流,強烈的好奇心敦促著他,令他脫口而出:“你怎麼可能知道我?
“我知道,74號的表情立刻由陰轉晴,又笑了起來,他看起來很高興能引起徐久的關注,“我們都知道。
我們?
徐久更加困惑,他心裡清楚,與異種交談是件凶險的事,可對方表現得有問必答,導致這種危險又無法自拔地吸引著他,令他忍不住想從對方身上挖掘出更多的秘密與答案。如同火邊飛舞的蛾子,不被烈焰焚身,就不明白那是足以致命的溫暖。
見徐久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自己身上,74號越發眉開眼笑。他還想說些什麼來逗逗人類,鼻尖稍微一抽,已然嗅到空氣中逐漸彌漫起奇異的幽香。
他的笑容飛快地消失了,不悅的陰鷙籠罩在他的眉宇間。男人麵無表情地直起身體,低頭注視徐久。
“它來了。他說,“我們,還會再見。
不等徐久說什麼,他又張開嘴,用幾乎是含情脈脈的語氣,虔誠地說:“你的禮物,我珍惜。
語畢,他便端著兩個餐盤,以驚人的速度隱沒在人群中。
徐久:“?
不是,大哥,誰送你禮物了?!你回來,把話說清楚,我沒送你禮物!
他瞠目結舌,空氣中的幽香越發濃鬱,六號在他身後浮現出來,猶如某種淒厲的惡鬼,聲音怨毒,語氣咬牙切齒。
“我被引開了!大水母怒氣衝衝,嘶嘶地咆哮,“它們來過嗎?
——那些低能的碎塊,居然能夠克服自相殘殺的本性,聯起手來合作對抗它!
時夜生躥出去之後,眼睜睜看著那個小一些的碎塊靈敏地鑽進錯綜複雜的通風管道口,顯然是打算把它引向更深,更遠的地方。它被殺戮的欲望所控製,追逐了一陣,直覺不太對勁。
果不其然,等它折返回來,另一個碎塊已經接近到人類身邊,正探頭探腦地窺伺。
時夜生簡直要氣得發瘋,發狂了。
它深知自己那些同構體的德行,了解它們全是一群腦乾缺失,成天到晚隻想著進食的蠢貨。它們不會明白人類的價值,了解他到底是多麼珍貴的生命。它們看到他,隻能看到一堆行走的鮮肉,並為之垂涎欲滴。
“它對你說了什麼?
徐久擔心它再激動下去會不可避免地惹起騷亂所幸中午還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他趕緊帶著水母先回房間。
“我沒事!”回到宿舍徐久立刻解釋“他……它沒拿我怎麼樣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