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打過招呼後,蕭文述也識趣的離開,黑暗一角僅剩他們兩人。
“我還以為殿下不會來了。”他們靠在樓邊,仰望逐漸被黑暗覆蓋的城鎮。
他留意一旁的她,明明嬌小的身體僅到他胸口,為何她總會給予人一種無窮的力量,不放棄,以命相搏的堅韌。
“一個丟掉僅有的庇護,從而努力存活的人,悲傷,恐懼,膽怯,也無法阻擋一切。”他緩緩道出自己對她那支舞的感觸。
“是,看來殿下明白了。”她唇角飽含笑意。
“你也是這樣嗎?”他突然詢問。
她輕聲笑了笑,聽不出她笑容背後隱藏的情感,“嗬嗬,我從來沒有可以庇護的地方。”
他些許詫異,順著她話中的含義,也就是說,薑府對她是危險,可經過他一再調查,薑青予幼時母親疼愛,直到母親離世…
可為何她的感悟卻像是一個從來沒有感受過溫暖的人。
此時,他目光停留在她側顏,忽明忽暗的燈火照亮她清透的肌膚。
她眼底流露一抹哀傷,更是有著這個年紀沒有的憂鬱。
“薑青予…”他本想說什麼,卻被她打斷。
“沒關係。”她抬眸看向他,露出笑容。
“我不需要庇護,隻要一直前行就夠了。”
他的心宛若跟隨她的笑容一同破碎。
他不得不在意,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專注自己的目標,勇往直前,不會被任何困境打敗,即使自己要她用生命作為活下來的籌碼。
真是瘋狂的人。
“那詩句是什麼意思?”
“詩句,‘情深刻骨不言棄,緣起不滅僅為卿’。”她再次重複。
“殿下不喜歡?”她對上他略顯陰沉的臉,一愣,乖乖收了收揚起的唇角。
“看來不喜歡。”
她輕挑眉,“或許隻是巧合,又或許…嗬嗬。”
觸動心弦的笑聲仿佛告訴他接下來的話語,他覺得很奇怪,自己越來越在意她,聽著她的話,看著她的笑容,就像被貓抓一樣難受。
可今日他明白,他不喜歡這種感受,她似乎什麼都知道,似乎在掌控自己,掌控自己的心,宛如今日她的舞,掌控了觀賞者的情緒,她懂,她一直都懂。
她仿佛在捉弄自己,明明身臨其境,卻沒有任何證據,甚至沒有理由。
他猛然抓住她纖細的手臂,扯進懷裡,逼迫,壓製,就如見她第一麵一樣。
而她硬生生撞進他結實的胸膛,凝望他駭人冰冷的眼眸,甚至感受到他冉冉燃起的怒火。
“薑青予,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又想做什麼?”他語氣微重,不是憤怒,而是不受控的懊惱。
她幾乎貼近他英俊的臉龐,對上他充滿氣勢的眼眸,渾身彌漫的男人氣息,讓她下意識想要躲閃,不過她似乎預料到他的怒氣,所以,平穩迎接。
“我什麼也沒有做不是嗎?我一直都乖乖聽殿下的話。”她詫異的神情更多是無辜。
手掌的力度不斷收緊,他已經不能再受她麵容蠱惑,尤其是這雙眼,“你是不是以為孤現在奈何不了你?”
“沒有。”她勾起唇角。
“殿下想殺我很容易,若我死了,殿下也會有彆的辦法,最多不過是浪費了這三個月的時間,浪費了一個好機會。”
是,這個女人…她什麼都知道,就算這樣,她仍舊超出他所能掌控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