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遠去的腳步聲,青予臉頰上的膽怯逐漸淡去,連同掛在肌膚上的淚水,瞬息萬變,轉為冷漠無情,被堅定從容所替代。
臉頰上麻木的刺痛似乎在告訴她,這場戲演起來,比想象中要難。
她起身,從房屋跑出去,花娘叫她,她沒有回應,直到回到自己房屋。
她需要調整,需要平靜,不是膽怯畏懼,而是心中罪惡的殺意。
片刻,她這才聽見屋外傳來蕭言卿的聲音。
蕭言卿緩緩推開門,比以往都要輕,似乎擔心嚇到她。
他看向角落中的她,可她卻比他想象中要平靜許多,她剛剛的恐懼膽怯蕩然無存,甚至像沒有存在過一樣。
她坐在那裡,望向窗外,她知道他進來了,卻沒有看他。
他走近,俯在她身旁,伸手輕抬她的下顎,仔細查看她受傷的臉頰,肉眼可見地紅腫。
此刻,他的心已經揪在一起,抽搐般地疼痛,很疼,就像是打在自己身上。
“疼嗎?”他輕聲詢問。
溫柔的語氣好似一股溫熱的泉水,湧進她的心裡。
“殿下在意嗎?”她呆望著窗外,麵無神情。
他心猛然收緊,連同手上的動作,頓在半空。
察覺他的遲疑,她這才回頭望向他,露出淺淺的笑容。
“兩巴掌而已,不疼。”
“撒謊。”怎會不疼?!她白皙的肌膚已經滲出血印。
是,他在意,很在意。
“不怨恨孤嗎?”
不知為何,這一刻他甚至希望她是恨自己的。
“為什麼要怨殿下?”
“因為是孤把你逼上這條絕路。”
“從出生開始,就在絕路上,這是我自己為了生存的選擇,也是為了我的目的。”她瞳孔定格在他臉頰,沒有一絲情緒。
這時,侍女已經拿著藥俯身走了進來。
他沉沉歎了口氣,站起身,走向屋外的花娘。
“殿下。”花娘俯身示意。
“說她身體抱恙,暫時不見客。”
“是殿下。”
屋內的她恰好聽見他的話,唇角洋溢笑意。
交代完,他走來,示意侍女手中的藥。
侍女見狀遞過藥後,識趣地退了出去。
他擦乾淨手,親手為她塗抹藥膏,動作十分輕柔,生怕再次弄疼她。
她倒是乖乖聽話,不動不鬨,任由他塗抹。
“殿下這麼做沒關係嗎?”
她指他剛剛說休息這件事,他們都知道,現在停下可不是好主意。
“沒關係,上完藥跟孤回去。”
話落,他們都沒在說話,兩人的心似乎也在此刻起伏不定。
“還可以嗎?”上完藥的他注視著她站起身。
她點了點頭,“恩,走吧。”
他轉身,她默默跟在他身後。
可沒走兩步,他突然停住腳。
察覺他停下的青予不解地看著他轉過身。
猛然,他忽然伸手把她攬入懷裡。
她怔愣住,感受他熾熱的溫度,傾聽他傳達到她心裡的心跳聲。
“這兩巴掌,孤一定會讓你親手,加倍,償還給他。”
她聽著耳畔的話語,一字一句猶如擂鼓在心臟擊打。
她感受到了,他似乎靠自己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