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極其輕柔,就怕鬨出的半點動靜,會引起呂信他們的注意。
打開門後,他發現裡麵放的是一些無關的老人衣物。
而在這個時候,謝雲澤卻反而鬆了口氣。
在現實生活中,謝雲澤未雨綢繆地與這座精神病院的許多病人都打過交道,其中一個病人自然有老太太。
而他和老太太的關係就很不錯。
老太太一生無後,極其喜歡這個長相俊美的小夥子,甚至在謝雲澤沒有套話的情況之下,告訴了這個本應該和自己毫無關係的黑發青年——她在櫃子的隔板之中,藏著許多在生活中比較常見的醫用藥品。
謝雲澤將隔板抽了出來,便看到了許許多多的瓶瓶罐罐,就這麼以一種井然的秩序擺放著。
——似乎是這個?不是……那是這個嗎?
在翻找了好一會兒後,謝雲澤便確定了什麼,將其中一個小瓶子打開。
那裡麵裝的便是醫用酒精。
瓶子內醫用酒精刺鼻的味道,讓謝雲澤在瞬間放了心。
——看樣子效果還不錯。
謝雲澤用酒精將那瓶子旁邊放著的一團棉球沾濕,拿起棉球,把藥水塗抹在自己被小男孩的槍製造出來傷口之上。
灼熱的疼痛感,又在手臂上蒸騰起來,比起前幾次猛烈數倍。
然而,謝雲澤的臉色卻不變,反而是側身靠在了櫃子的門之上。
麵容極其豔麗的青年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這一種疼痛——這一種對於他而言,極其罕見到近乎甜美的折磨。
腦海之中浮現出小男孩的笑臉,謝雲澤用右手輕輕握緊了那在刀柄上還帶著些許涼意的血刃。
“——讓我感受到了這種疼痛,你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他選擇閉上眼睛,想要休息一會兒,恢複體力,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門外麵,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很輕很輕,
就像是在刻意隱藏著屬於自己的蹤跡……
如果不是謝雲澤的聽力極好的話,那麼根本聽不見這樣的聲音。
黑發青年慢慢睜開了眼睛,在黑暗之中微微勾唇。
——這一次,又是誰呢?
………………
而在另一邊,監控室之內。
呂信聽到對接著小男孩的頻道傳來了幾聲忙音之後,知道小男孩關了耳麥,他突然露出了沉思一般的神情。
主神為了讓這個副本平衡度提高,所以在副本開始後有所修改。
即使是狩獵者,他們在監控室裡掌握著的監控屏幕,也並不是全然高清的,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變得越來越模糊和嘈雜。
不過,屠夫的身影非常好辨認,畢竟他有著接近兩米的身高和200公斤的體重,隨便站在一個地方,就會像是一座巨塔,所以理論上來說,即使是在這不太清晰的屏幕之中,呂信也可以比較容易地找到他。
他看著那碩大的屏幕,操控著按鈕,不斷切換著頻道,卻發現在那十幾個尚存的鏡頭之中,仍然沒有看到屠夫的身影。
——不對勁,不對勁……為什麼屠夫不見了……?
呂信也嘗試著用自己的耳麥和屠夫交談,卻發現並沒有辦法聯係上屠夫,在耳麥的另一端隻傳過來一陣陣極其紛擾的雜音。
——莫非是屠夫出事了嗎?
想到這裡,呂信眯起了眼睛。
在那不斷閃著詭異灰色線條的屏幕之中,既沒有出現黑發青年的身影,也沒有出現屠夫那個高大而又滿身橫肉的家夥,隻有那幾個來自第一陣營,身為醫院醫護人員的家夥,現在正在方不擇路地尋找著逃生的路線。
看到這一幕,原本在呂信身後的那二十幾個精神病人,已經有一部分去圍堵他們了。
麵容極其陰柔的長發男人,把後背靠在了背椅之上。
他的雙手交疊,十指微微交叉,虛虛地放在自己的下巴上麵,“謝雲澤,你和屠夫到底發生了什麼?”
——謝雲澤啊謝雲澤……你總是給了我許許多多的意外,和猝不及防的驚喜啊。
呂信舔了舔自己的唇角,那有些狹長的眼眸也眯了起來。
——這可更讓我想要毀掉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