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對比的那躺在炕上的少女,這如此輕柔的聲音,對於她而言就像是催命的符咒一般。
每一聽到那聲音響起,她就會忍不住的抖動一下,嘴裡也發出一聲聲的嚶嚀之聲。
杜若川輕輕閉上眼睛。
他並沒有理那個少女,他隻是自顧自的敲動著自己的手指。
男人的手指裹著雪白的繃帶,那銀質的打火機在這帳篷之中與他的手指形成了一種相得益彰的美感。
最後,以一種恰到好處的旋律,停在了他的手心之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極為魁梧的部落的族人走了進來。
他的身上已經不再像原先那樣捆縛著普通的草繩,在杜若川那一團隊的幾個人的搗騰之下,他們的武器也已經有了較為大的改進,說是鳥.槍換炮也不為過。
那個人跪了下去,表麵上看似乎是對少女說這話,然而實際上那恭敬的意味,卻是十足十的對著杜若川。
“首領,我們並沒有發現蟲後的下落,在那蟲族的巢穴之中,也沒有搜刮到任何上次您說的蟲族之心的東西……”
“——請您下達下一任的指令。”
躺在炕上的少女看著著跪在他麵前,樣子極其恭順的部落的族人,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
在這個帳篷之中,仍然響起著的是打火機不斷的晃動,發出的“哢嗒哢嗒——”的聲音。
過了許久之後,杜若川發出了一聲輕輕的笑聲。
他瞥了一眼少女,眼神冷淡地說道,“回答啊。”
“他是在詢問你,不是在詢問我。”
他的聲音很輕,然而少女卻顫抖得更為的厲害了。
她隻是用一種乞求的目光看著杜若川。
從外表看,這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雖說部落的人類都應該是較為驍勇善戰的角色,少女也在很小的時候就接受過殘酷的訓練,但是她最為強大的叔父,這個部落的前任首領,都輕而易舉的被這個男人手下的一個看上去很憨厚的胖子殺死了,所以她也對自己的能夠對方產生的威脅……並沒有太多的期待感。
——她現在就像是那個男人手中的傀儡一般。
明麵上,她的確是現今部落裡擁有著最尊貴的血脈的殘留種,同時也是最年輕的首領;
而實際上,這個部落已經成為了一把銳利的錨,被那個男人牢牢的掌控在了他的手中。
——她在這個部落之中,根本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平時的時候,就是族人彙報工作,也是杜若川來回答的,但是也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杜若川一直在沉思著。
…………
“哢噠——”
在這一聲聲音落下之後,男人倒是把手中的打火機收了下來,較為悠遠的凝視著那神情極為恭順的漢子。
杜若川站起了身,他身上仍然穿著那白色的製服,這一身衣服和整個副本都帶著一種格格不入的氣質。
按理來說,他們這次的行動應該是較為順利的。
雖然因為胖子的一些小心思,推動蟲族防線的時間慢了一點,但是最後也算是硬生生的將蟲族的巢穴打開了一大塊的口子。
不過在進去搜尋的時候,倒也是真的沒有看到半分屬於蟲後的身影。
而大多數的高級的蟲族,他們也擁有著較為強大的隱蔽的能力,在情況危急之際也都以合理的戰術撤退了。
在這場戰鬥之中,死的也大多數隻是一些最為低端的蟲族奴隸以及工蟲,這些生物都是可以源源不斷再造的——隻要蟲後沒有死的話。
所以,儘管他們的戰績看上去不錯,也完成了毀掉蟲族巢穴的這一個支線任務,但是實質上卻沒有對蟲族造成任何的傷害。
並且……
一撮小小的火苗在他的指尖上躥起,把他那藏在框眼鏡下一雙極為陰冷的眼睛,映射了出來。
“蟲族之心……蟲族之心,我竟然之前被擺了一道。”
杜若川說著,又從自己另一邊的口袋拿出了一枚粉白色的蟲卵。
那枚蟲卵的個頭很大,差不多有人的半個手掌一般,就像是一顆飽滿的鵝蛋。
在當初他們一開始進入這個副本的時候,杜若川敏銳的感覺到了在蟲族的分巢穴之中,就有著這麼一個蘊含著強大生命體征的存在。
冒著危險,他們拿走了它,從關押著他們的地方逃脫之後卻,杜若川卻意外的發現……在遠離了那個巢穴之後,這個東西上麵的力量就這麼遠去了。
那個時候,杜若川就明白了,這個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蟲族之心,最多隻是一具誘騙他的分.身一般。
“蟲後……蟲族之心……這個副本之中最為關鍵的東西,竟然都像是消失了一般。”
杜若川喃喃自語的說道。
他那形狀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
“我總覺得我像是忽略掉了某一件事情。”
一瞬間,就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腦海中串聯起了一般,在杜若川的回憶之中,竟然一下子出現了一名黑發青年的身影。
“莫非是他?”
杜若川的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眼裡劃過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