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皮膚也泛起了詭異的色澤,就像是中了劇毒一般。
那名奴隸的手已經沒有了力氣,長矛就這樣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這一周遭的聲音立即吸引了其他巡視著巡視的人的注意。
而頃刻之間,那原本皮膚像是被什麼劇毒的生物腐蝕過的人,又慢慢恢複了正常。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極為機械的走了幾步,眼睛裡麵不斷的閃爍著無機質的光芒。
另一個穿著硬甲的奴隸走了過來,問他,“阿泰,你怎麼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那名為阿泰的人僵硬地搖了搖頭,看上去就像是受了傷一般說道,“沒事。”
然而在其他人轉過身,要回到部落內部的時候,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那被叫做阿泰的人,不斷地變化著自己嘴角上揚的弧度,在那張黝黑的麵容之上,顯得格外的突兀。
他似乎……是在嘗試著作出人類的表情。
“這是第一個,接下來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他自言自語地說道,
把恐怖的目光,
慢慢放在了自己這具寄生身體的族人的身上。
一切未知的變異,都在暗處悄悄地進行著。
…………
另一邊。
“胖子,老大去做什麼了?為什麼我沒有在附近感覺到老大的生命體征。”
長得尖嘴猴腮的男人出聲道。
在他的身旁,一條渾身冒著詭異火焰的獵犬乖乖地候著。
那隻獵犬長得極為的醜陋,皮膚的表層布滿了像是來自地獄裡麵的骨骸,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陰鬱的氣息。
而在那獵犬的腳邊似乎躺著的是一具女人的屍體。
那名女人原本臉龐上美豔的五官完全看不清楚了,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隻能通過她那尖尖的雙耳來判斷而出她的身份。
——這赫然是之前以一種高傲的姿態,出現在謝雲澤的麵前,邀請他成為西方陣營代理人的精靈女安娜。
原先擺足了姿態的安娜,到現在恐怕絕對不會想到為什麼自己會落到這一步的田地。
地獄犬拱了拱自己的鼻子,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在主人的授意之下後,開始做出了一些殘忍的動作。
在那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之上,那隻獵犬不斷地伸出碩大的頭顱啃咬著。
在一旁,長得像彌勒佛一般身形微胖的憨厚男子彎了彎嘴唇。
他說話的時候看上去格外的誠懇,就像是朝聖的佛人一般,然而說話的內容卻和他身上的氣質截然不符。
“讓你的狗不要在我麵前吃東西,成嗎?看的我有些惡心。”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翻了個白眼,摸了摸自己地獄惡犬暴露在外的骨頭,說道,“這女人似乎掌握著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情報,你應該也清楚,一旦在這個副本之中通過了最終的資質評定,屬於第一陣營的使徒聲望排名也會下來了,到那個時候,我們和西方陣營的人也會有著更深的接觸。”
他不斷的安撫著自己家狗子的頭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在進行著一種極為詭秘的搜魂技巧。
然而讓他感到極為詭異的是,除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後的記憶,安娜此前的記憶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封閉了一般。
在那荒蕪的意思世界之中,男人看到的隻是一段像是白霧一般繚繞著的氣體,其他的什麼都探尋不到。
“看樣子什麼都沒有查到啊。”
一旁的胖子聳了聳肩膀,那張原本總是帶著憨厚笑意的麵容上也帶了些許凝重的神色。
“沒有用的,西方陣營裡麵,有一個很不錯的人,我記得在情報上麵好像是第二陣營中的第八位使徒。”
“在歐文的規定之下,所有進入複合式副本的人都必須把自己先前的記憶都交出去,放在那個人的手上,以防止有更多的信息泄露出去。”
聽完這句話後,那麵容有些尖嘴猴腮的男人撇了撇嘴角,把放在自己獵犬頭上的手收了回去,“那就算了……就當是讓我的狗飽餐一頓吧。”
放棄了進一步搜魂的念頭,代號為耗子的男人站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骨。
本身,搜魂這一個動作極其消耗精神力,所以他的眉眼之間也染上了一絲疲憊的神色。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胖子坐在他的身邊,閉上眼睛,似乎是在竭力聯係著什麼事物。
過了許久,男人慢慢睜開了眼睛,搖了搖頭,慢慢說道,“我發現了一件極為詭異的事情。”
“老大應該已經動用了聯係用的煙草,按理來說我明明應該能夠感知到老大所在的地方……但是……”
胖子皺起了眉頭,將他原本狹小的眉眼襯得更小了。
耗子問道,“但是怎麼了?”
胖子慢慢、慢慢的轉過頭,輕輕的動了動自己的鼻翼,說道,“那個味道……仿佛被什麼東西壓製掉了大半,我隻能聞到一陣陣很淺很淺的氣息。”
“這個副本的確沒有那麼簡單,雖然咱們通過攻打蟲族部落,殺死了數量可觀的蟲族,刷到了不少的積分,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沒有觸及這個副本的根本……”
“很可能老大是發現到了什麼特殊的東西,被困在了那裡,那個東西,應該就是這個副本之中最為可怕的存在。”
在一旁代號為耗子的男人臉上的神情也慢慢的正經了起來,他也站了起來,臉上的神情卻驀地一變。
原本早已被他們牢牢控製的象征著人族圖騰部落所在的地方,似乎發出了一陣陣的騷動。
看到這一幕之後,胖子微微挑了挑眉頭,和身旁的隊友對視了一眼,眼裡都流露出了一絲奇怪的情緒。
——怎麼可能?
——不應該啊……
怎麼可能,那些民智未開的原始人,竟然趁著這個時候脫離了他們的控製……?
一切的一切,
似乎……
都太巧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