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澤皺了皺眉頭,仍然呆在康斯坦丁的身邊,就怕這個脾氣頗有些陰晴不定的男人,又改變自己的主意,想要對身旁這可憐的蟲子下手。
杜若川推了推眼鏡,看著自己手中即將要燃儘的煙草。
過了好一會兒,杜若川伸手托著下巴,轉頭看了一眼謝雲澤,眼神倒是柔和了些許,“你放心,小家夥,我轉變主意了。”
“這個支線任務,我不做了。”
“為什麼?”
“因為……”
杜若川側頭想了想,似乎是在思考著原因,然而一串漫不經心的話語就這麼溢了出來,像是隨口答的一般,“因為,起碼在這個副本裡,我不太想與你為敵。”
謝雲澤:“…………”
他們二人又重新坐在了原地,挨著彼此,現在倒是不再說什麼話了,似乎是在各自斟酌著接下來的行動。
謝雲澤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而過了幾秒之後,這一次,杜若川手中的煙是真真切切的燃儘了。
緊接著,黑發青年頭頂上的觸角,輕輕地動了動。
似乎外麵有什麼奇異的聲音,打破了原本的寧靜。
“外麵,似乎亂了起來。”
謝雲澤又重新睜開了眼睛。
杜若川看著自己手中燃儘了的煙頭,眉頭微微的皺起。
他將自己手中的打火機合上,放回了自己的係統意識庫之中,光源散去,男人臉部的線條也徹徹底底被黑暗所包圍。
“對方忽略了我們……先去解決其他生物了嗎?”
“看樣子,情況朝最有意思的方向發展了。”
杜若川當即快步走到了那癱在地上的蟲後康斯坦丁的身旁,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頭,仿佛是在親切的喚醒著沉睡的孩童一般。
“好了,現在,彆趴著了,
趕緊打洞,
打到地麵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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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頂人族的帳篷之中。
麵色黝黑的原始部落少女仍然躺在床上,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
天色已經暗下,那個笑起來極為危險的男人卻沒有回來。
不僅如此,就連那個男人手下的那些同樣危險的家夥,今晚也沒有出現過。
在這一刻,少女的心裡不由起了其他的心思。
事實上,杜若川對女人不感任何興趣,由於特殊職業的原因,他本身也不怎麼需要睡眠。
以往,為了防止現在在人族部落之中擁有著最高地位的人在私底下搞小動作,杜若川也會派幾個人去看著那一名少女。
不過,今天似乎出了些許紕漏。
少女心裡起了疑。
她又探出脖子看了看外麵。
此刻,外頭出乎意料的寂靜,在那一層一層的樹林之中,似乎有一種飄渺的霧氣縈繞在那裡。
她又抬起了眼眸。
在那高空之上,今晚的月亮,竟然是一輪血月。
一切……似乎都預兆著某一種不祥。
少女咬了咬嘴唇,那雙大大的眼睛之中,閃過了一絲果決的意味。
雖然不知道那些來自外族的蠻夷之人今晚為什麼沒有出現,但是照這樣看來的話,似乎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就算是有陷阱,也必須要賭一把了。
那些蠻夷人,就像是他們部落中流傳的妖魔一般。
——如果自己不努力趁著這個時機搏一把的話,自己也會和阿爸一樣,遲早會死掉,而同樣的那些效忠於自己的如族人,也會永遠成為他們手下征伐的矛,直到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一想到這裡,少女做了一個決斷。
她飛快的抓起了一把黑色的粉,塗抹在了自己的臉上。
她的臉上本來就勾勒著屬於這個部落中的上古圖騰,能夠被人輕而易舉地指認出自己的身份。
即使她在其他地方做足了功夫,如果這裡的痕跡不掩蓋掉的話,也會很直接地被人發現。
少女又摸出了一把匕首,慢慢地走到了帳篷之中的一具人類骨架的旁邊。
杜若川那一隊人,也許是為了震懾少女,在殺.掉了她的一乾親屬之後,並沒有把他們的屍體處理掉,反而把他們的頭顱放在了最頂層的柱子之上。
這裡麵的頭顱,有她的阿伯,她的阿媽和她的阿爸……
少女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睫毛不斷的顫動著。
“阿爸,請你保佑我。”
她的聲音很輕,仿佛就這樣飄散在了這張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