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 路上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阻礙。
原本他們從地下出來的位置,就離人族所紮的營地不遠了,所以謝雲澤和蟲後康斯坦丁直接來到了那原始部落所紮的營地。
果然, 之前猙獰的撕扯聲音都是假的, 都是那個胖子所布下的幻境。
當謝雲澤真正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才發現這裡實在太過寂靜。
寂靜得……甚至有些不太正常。
黑發青年微微皺了皺眉頭。
一般來說,這種較大型的原始部落, 即使有像杜若川那樣的人把他們牢牢的控製在了手心裡,也容易生出許多事端。
人多,並且紮堆在一起,容易產生混亂——這句話無論是在什麼時期都是適用的。
而現在,他隻能聽見自己的腳踩在地上發出的輕微“磕噠——”聲,甚至都沒有辦法聽到其他的聲音。
謝雲澤還看了身旁的蟲後一眼。
蟲族所擁有的自我修複的能力實在是太過逆天, 僅僅是剛剛那一段路程,蟲後康斯坦丁身上的傷口已經好了一大半。
而越接近於這個地方,蟲後臉上的神情也越發的陰沉起來。
他頭頂上的觸角不斷的輕微晃動著, 顯然是對於這裡麵所擁有的怪物的氣息, 感覺到格外的熟悉。
“看樣子……我們已經來晚了。”
康斯坦丁的聲音帶著幾分不甘。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 似乎這裡已經沒什麼生物存活了, 一切的一切都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死寂。
謝雲澤抬眸看了看那一頂一頂的帳篷,臉上倒是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
“來晚了……?這倒不一定。”
謝雲澤的聲音非常的輕柔,他打量著那一頂頂帳篷。
這些帳篷的布料都看上去分外的簡陋, 上麵還用某一種奇怪的圖案印刻著,大抵是他們祖上所流傳下來的東西。
“好重的味道……”
空氣中, 一股濃鬱腥味的血腥氣遍布著,直直地刺激著謝雲澤鼻腔的器官。
黑發青年微微皺了皺眉。
謝雲澤握著康斯坦丁的手,就怕再出現什麼意外,走進了這看上去極為詭秘的部落營地之中。
腳踩在那細軟的沙礫之上,黑發青年直直地走到了坐落於整個營地之中最中心的帳篷之外,視線在那微微有些泛黃的帳篷上停留了片刻。
他伸手撫了撫那帳篷外層粗糙的布料,直接將它掀開,走了進去。
進了屋內之後,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非常的平常,除了那非常濃重的氣味仍然在縈繞在裡麵。
裡麵的裝潢也非常的簡樸。
蟲後康斯坦丁也跟著走了進去,不過他倒是把目光放在了那架子上的一具具骨骸之上。
那一顆顆原始人類的頭顱,被人精心的擺在了上麵,那黑洞洞的眼眶裡原本應該擺的東西,顯然被什麼人挖走了,已經空了,隻能看到一片虛無。
蟲後康斯坦丁在看到他們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產生了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甚至說得誇張一點,那些東西所擺放著的位置和距離都經過了精心的計量,沒有絲毫的偏差,就仿佛擺放這些東西的人,擁有著嚴重的潔癖一般。
而看到這一幕後,蟲後康斯坦丁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了謝雲澤一眼。
同時,謝雲澤也在腦海內慢慢的分析著。
這些東西,應該已經放的有些時間了——說明不是最近留下的。
從這一點來看的話,這些東西的幕後黑手應該和那些異種生物沒有任何的瓜葛。
並且,如果是那些異種生物的話,絕對不會精心地做出這樣的舉動……
這些骸骨擺放得非常精巧,在謝雲澤的眼裡,甚至可以說是以人骨作為材料所做成的藝術品一般。
會擁有這樣的惡趣味,
並且還帶著一絲完美的強迫症和偏執症……
在謝雲澤的腦海內,
浮現的便是那個嘴角揚起淡淡笑容,戴著眼鏡的男人。
“那家夥的手段的確足夠狠……為了震懾住整個部落的人,便殺雞敬猴嗎?”
謝雲澤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切,又把目光移向了那帳篷中間的炕上。
整個帳篷中,濃鬱的血腥味就是從那裡所散發出來的。
謝雲澤看到的是一個麵容有些黝黑,但是卻長得很漂亮的少女躺在床上。
準確的說,是一具屬於少女的屍體。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無力的看著虛空的某一個方向。
她的胸口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就仿佛有什麼東西,從那裡破開了一般。
整個場麵看上去分外的猙獰。
謝雲澤和蟲後康斯坦丁對視了一眼,又走出了這一頂帳篷,將其他帳篷的簾子掀開來了之後,看到的便是類似的場景。
一頂頂帳篷裡麵,一具具像是士兵身份的男性屍體,就這樣橫亙在炕上,而最為相似的地方就是,他們的胸口也劃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而後,謝雲澤和蟲後康斯坦丁重新來到了他們最先去的那一頂帳篷之中。
謝雲澤在那離著炕有些許距離的地方站定,臉上的神情讓蟲後康斯坦丁有些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