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謝雲澤……殺死叛變之人？
杜若川聽到這個任務稱號之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他本身就長得極為的斯文俊美，而當他做出歎氣這樣的動作的時候，便讓人覺得有些像是文人歎息風花雪月一般，帶著幾分文雅的氣息。
“你,叛變了？”
杜若川平靜的問道。
謝雲澤聽到腦海內的係統聲音之後，聳了聳肩膀。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嘴角勾出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事實上,這件事情由不得我。”
謝雲澤的聲音非常的認真。
“從一開始我就已經被機械世界的意誌選定了……就算我不加入進去，我的身份已經打入了機械世界的烙印。”
謝雲澤抱著手臂,慢慢的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個機械主宰隻是通知了我，而不是讓我做出替換陣營的選擇。”
“所以……我們從一開始，就注定是敵人。”
…………
的確,謝雲澤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在叛變的任務發布的那一刻，他的腦海裡便出現了一個聲音。
和主神的聲音有幾分相似,卻又帶著幾分係統化的機械感。
【叮——檢測——檢測——】
“既然我已經知道了你不是主神手下的係統,似乎也沒有任何的必要再偽裝成係統頒布任務了吧。”謝雲澤在腦海內說道。
【…………】
腦海之中的聲音沉默了片刻。
【好,那我們就開始把事情放在明麵上吧,我也喜歡攤開來說話。】
【謝雲澤先生，你的身體之內，從進入這個世界之時，就被我植入了屬於這個世界的能源芯片——】
【一旦我開啟芯片的譯碼……你的身體，你的大腦，就會被芯片之中的程序占據。】
【——直到死亡為止……你都會成為一具行屍走肉,最後，這具身體將會被我……被這個機械世界，徹底占有。】
【所以……請你務必，乖乖的，加入機器陣營之中。】
…………
回想著腦海之類的話，謝雲澤的眼眸微眯。
——事實上，他最討厭的，就是彆人的威脅。
——所以……最後是誰要乖乖地聽對方的話，還不一定呢。
“所以……我們從最一開始，就是敵人。”
謝雲澤像是不經意一般地再次重複一遍。
杜若川的麵色當即一變。
他當然很聰明，他也聽出了謝雲澤最後一句像是話裡有話一般。
“看樣子，謝雲澤，你還是很不喜歡我。”
杜若川皺了皺眉，裝作失落一般的歎了口氣，“這可真讓我有一些難過……”
而就在這一刻，杜若川慢慢的把自己的眼鏡摘了下來。
他的雙眸之中，閃過了一抹淩厲而又複雜的顏色。
“謝雲澤。”
杜若川的聲音非常的平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還真是一個意外。”
“意外的讓我產生了一些不正常的想法……意外的讓我忍不住因為你而選擇了退避。”
“然而，這一次，也真是湊巧，陣營逼迫我做出了選擇。”
杜若川慢慢的伸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他又微笑著問了一遍謝雲澤，就仿佛是在做著最後的確認，“所以，我們真的不太可能成為朋友？也不可能在同一個陣營之中，在現實生活中，做彼此的依靠，把後背托付給彼此？”
聽到對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頗有些天真可笑的話後，謝雲澤一下子彎起了眼眸。
然而，他的臉上，還是帶著平靜的讓人覺得有些害怕的冷肅和嘲弄。
“杜若川……你的臉可真大。”
“你想多了，這輩子，都不可能。”
杜若川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腦海之中，突然浮現了那個老人蒼老的臉龐。
他的父親，目前華國殘留的武裝力量的最高指揮官，就這樣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自己。
“比起成為什麼……第一使徒順位候選繼任者——”
“——我更希望，你能活著。”
“——因為你是我的兒子。”
…………
——也許……的確不能再這樣任性下去了吧。
杜若川語氣慢慢的說道，“謝雲澤，你要知道，死過一回的感覺，很不好受。”
“所以，我不想再在你手上，死第二次……我家那個老頭子，也的確是會擔心。”
“這一次，我會認真一點。”
“既然你不喜歡我……我再也沒有必要像上次那樣，把我的生命，就這樣當做禮物用來取悅你。”
像是玩笑一般的，杜若川如此說道。
下一秒，他們之間的氣氛猛然僵持了起來。
一種無形的殺氣……在杜若川和謝雲澤之間蔓延……
在謝雲澤的目光之中，杜若川慢慢悠悠的抬起了自己的手，並且嘗試著把自己手上的繃帶剪了開來。
一圈，一圈，又一圈……
而看到這一幕之後，原本站在附院大氣都不敢喘的李芝瞳孔猛縮。
“杜……杜哥……你是認真的嗎？！”
他對謝雲澤有那麼幾分好感，再加上原本不是同一個陣營的人，自然也不希望他們就這樣陷入到內耗和廝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