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1日，周一上午
南都市公安局主大樓，武勝利正主持召開會議，一大隊長李錦鬆、副大隊長劉懷安、六二四專案組組長區天元參加，麥小曼代表溪州市警方參加，童真記錄。
武勝利首先說：“開會之前，我說一個事，潘曉慧在六二四專案組期間，光榮負傷，經請示領導，並征求潘曉慧同誌的個人意見，決定將潘曉慧同誌調入北城區分局治安大隊。潘曉慧已經出院了，正在家休養，回來上班後，天元你幫她辦一下交接！”
“是！”區天元答應了。
武勝利繼續說：“李隊，你先介紹了一下招正義的情況！”
李錦鬆詳細介紹：“招正義本來是我市北郊區一個樓盤的樓巴司機，老婆是北郊區的一名小學老師，他當過兵，在北郊區買了一套兩居室，兩口子上班的距離都不遠。他有一個兒子，今年六歲，以前丈人和丈母娘在幫他帶孩子，生活雖然不富裕，但日子還算過的去，直到四年前。”
武勝利問：“四年前發生什麼？”
李錦鬆平靜地講述：“四年前的一個周末，招正義在上班，老婆開車帶著他丈人、丈母娘和孩子出去玩，被一台渣土車撞了，坐在後排的老丈人當場死亡，坐在後排的丈母娘和兒子重傷，前排的老婆受輕傷，關鍵肇事司機還跑了，沒有找到人和車。”
眾人突然對招正義充滿了同情。
李錦鬆繼續講述：“招正義為了給丈母娘和兒子治病，將家底花完了，還欠下一大筆債，丈母娘還是沒有保住，兒子的腿，現在還是瘸著的，唯一的進步，是老婆很快好了，也能正常上班了。”
麥小曼問：“保險公司沒有賠嗎？”
李錦鬆繼續說：“保險公司肯定賠了部分，但保險公司賠償的金額是有限製的，他兒子腿還沒有好，又沒人帶，隻能將兒子送回老家給父母帶，他自己為了掙錢，開始走向歧路。他為了找到肇事司機，先後在南城土石方公司和北城土石方公司當過司機，也幫徐誌強和周四方做了不少壞事。”
武勝利又問：“為什麼招正義都將所有事都撂了？”
李錦鬆對童真說：“童真，這事是你經辦的，你來講吧。”
童真回答：“是！蕭問劍不是將南北土石方都合並為卓越土石方公司嗎？卓越土石方公司將所有渣土車肇事的死亡和傷殘人員清單都整理出來，死亡人員的遺像在他那個望月樓一樓掛著，每天上香。”
麥小曼說：“我聽說卓越土石方公司這個名稱，是用夢姐父親蘇卓越來命名的，是嗎？”
童真點點頭，繼續說：“是。死亡人員和傷殘人員，卓越公司通知到每個家庭，將招正義丈母娘和兒子所有的醫療費用，沒有報銷的全部報銷了，丈人的死亡賠償金付了一半，餘下的一半答應明年內付清。另外，蕭問劍和南都大學附屬第一醫院骨科的上官明睿，一起製訂了招正義兒子的康複方案，安排人上門理療和針灸，並承諾支付全部費用。”
武勝利問：“他那個威靈仙還搞嗎？”
童真回答：“搞，正在租地，但他說，這個東西不能馬上指望，隻能當研究課題，真正有用的是上官明睿的手術刀，和他自己的推拿針灸。”
區天元說：“這小子這麼囂張？敢將自己和南都骨科第一刀相提並論？”
武勝利笑笑：“彆跑題了，童真你繼續。”
童真繼續說：“我們帶招正義老婆，在看守所看望招正義時，當招正義聽她老婆說完後，直接大哭起來！”
李錦鬆接著介紹：“招正義查明，他老婆兒子丈人丈母娘的車禍，其實是徐誌強公司的車撞的，司機已被招正義殺害，我們根據招正義的口供，找到了屍體！埋在肖鎮的中藥作坊附近的礦洞裡，那個礦洞是采石後留下的。具體的卷宗，我已交給武隊。他還另外主動招了五六個案子，我們都已核實清。這次我們立大功了。”
武勝利皺著眉頭問：“到底是五個，還是六個？”
李錦鬆解釋：“招正義參加了的是五個，都在卷宗裡，另外一個是他知情的！”
武勝利點點頭說：“李隊辛苦了，我為會大家請功的。”
童真繼續說：“招正義老婆給我們講，每次她拿兒子的醫療費找徐誌強報銷時，徐誌強都要她老婆陪他睡覺，有一天不知怎麼被周四方知道了，周四方告訴了招正義，招正義就將徐誌強殺掉了。”
麥小曼感歎：“真是該死！”
武勝利說：“招正義的卷宗，大家都看了，還有沒有什麼意見？”
童真有些不理解：“招正義殺害衛小兵，說是周四方指使的，我們也確實查到了周四方給招正義的轉賬記錄。但周四方為什麼殺害衛小兵呢？指使衛小兵教唆孫小浩製造六二二案的梁武，不是已經死亡了嗎？”
李錦鬆介紹：“從目前的證據上看，很可能衛小兵與熊愛華，或者熊愛華與梁武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督察支隊的錢飛，已經查明，熊愛華和鐘天賜在硬盤被盜前，有過電話聯係，熊愛華已承認是他指使鐘天賜盜竊南都醫科大學的監控硬盤。”
童真大驚，問道：“蕭問劍的懷疑是對嗎？六月三十號，是陳子平將涉密信息告訴給黃曉萍，黃曉萍再告訴給熊愛華，熊愛華再通知鐘天賜盜竊硬盤？”
李錦鬆解釋：“熊愛華解釋，他指使人盜竊硬盤，隻是因為他到醫院看過梁德才，他和梁德才是老戰友，害怕引起彆人懷疑，但他堅持鐘天賜的死亡，和他沒有關係。”
童真有些生氣地說：“如果他不通知鐘天賜盜竊硬盤，鐘天賜會被人殺害？”
武勝利舉手製止：“這個案子是督察支隊的錢飛在辦，我們先管好自己的事。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招正義的案子結案吧。李隊，你說說容自繁的案子吧。”
李錦鬆說：“蕭問劍找到容自繁的初戀李甜，給容自繁打了個電話，容自繁的堂姐容自立也給他打了電話，蕭問劍以每個月一千五百元的價格，租下容自立的麵包車，容自繁將自己所有犯下的案子，都交待了，反正他肯定會死。”
劉懷安好奇地問：“武隊，我看了一下容自繁的卷宗，容自繁真的三次來殺你？”
“是啊，第一次是他開車來撞我，第二次是他拿槍來打我，第三次是他帶了兩個人，共兩把槍來殺我。第一次第二次都沒有得手，第三帶的兩個人，一個被我殺了，一個在受傷後被抓，後來他再不來了。”
麥小曼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武勝利：“三個人，兩把槍來殺你，被你反殺？”
李錦鬆大笑：“武隊一個轉業軍人，為什麼十多年就能夠在人才濟濟的南都市公安局，當上刑偵支隊主持工作的副隊長？我當年可在武隊手下當過緝毒警察，對了，魏幫建那時才畢業，第一次出任務被嚇得尿褲子！”
武勝利笑笑說：“嚇得尿褲子並沒有錯，我當武警第一次麵臨毒販的實彈時，也嚇得尿褲子了，容自繁的案子，大家還有什麼疑問沒有？”
李錦鬆補充：“招正義和容自繁都是殺人如麻，他們都主動交待了不少我們沒有偵破的案子，檢察院已經介入了，很快會進入審訊階段。”
武勝利說：“我看了卷宗說，容自繁每次接單，都是陳奇偉當中間人，派單人叫小天，這個小天，有沒有什麼線索？”
區天元回答：“這個是我跟的，情報是通過一個叫原夢的遊戲來傳達的，小額的訂金，主要是通過原夢的虛擬幣支付，大額的支付，通過翻牆在外網用比特幣支付。”
武勝利不懂就問：“比特幣是什麼？”
區天元詳細解釋：“比特幣是加密數字貨幣，在我國是非法的，但在大部分國家是合法的，我們沒有能力追查比特幣的資金來源和去向。倒是原夢的遊戲充值幣，我們查了，是十一年前，從外地的一個小學生手中收購的賬號，隻是現在這個小學生長大成人了，可以實現大額充值，但這個人，早就忘記這回事了。購買他賬號的人，也是在網吧認識的，那個網吧早就沒有了，當時也沒有攝像頭。”
童真問：“沒有手機號碼嗎？”
區天元說：“有手機號碼，但登記這個手機號碼的身份證，也是這個小學生的。”
武勝利說：“也就是說，這個小天，線索完全斷了？”
李錦龍回答：“是的！”
童真繼續問：“容自繁說，他收到的指令是，找到U盤，殺掉杜小玫，小天為什麼要殺掉杜小玫。”
麥小曼介紹：“蕭問劍說，他拿到的U盤並不是什麼機密，是小如家公司準備轉移出去的資金，經偵支隊如果多花一點時間，是可以查出來的，蕭問劍懷疑，杜小玫還有一個U盤，我們沒有找到，那個U盤應該就是徐誌強的黑帳。”
武勝利說：“我知道了，天元你記下，在以後的案子中注意，在下期警情通報中通報各區縣刑偵大隊。劉隊，你介紹了一下六二四案，和那個範承軍被撞案。”
劉懷安介紹：“從目前的證據上看，主犯徐誌強，撞傷範承軍和陳滿倉的謝小興死亡，中介和望風的從犯陳奇偉死亡，撞死謝小興的招正義被我們抓獲，案子可以結案了。”
武勝利問：“徐誌強的動機是什麼？”
劉懷安說：“從我們手上的證據上看，肖鎮稀土害怕被調查，安排徐誌強撞傷範承軍，準備撞死或撞傷夏雨桐，被蕭問劍破壞。武隊，肖鎮稀土那裡，我們要不要查？”
武勝利說：“肖鎮稀土，目前經偵支隊文媛媛在查，你將相關資料給文媛媛一份，六二四案，我們這裡結案吧。經請示領導，六二四專案組，改名為六二二專案組，目前還沒有破的案子，包括抓捕莫懷恩，抓捕福來，找到殺害秦歡的凶手，協助溪州警方找到謀害喬國慶的人。都劃到六二二專案組，專案組組長為區天元，原來區天元小組的人員和一大隊的人員保留，包括兩個實習生。天元以後直接向李隊彙報工作，其他從各部門、各大隊抽調的人回去吧，如果六二二專案組缺少人，天元找李隊要，李隊如果有困難，再找我。天元，你講幾句吧。”
區天元說：“感謝領導信任，童真，你介紹一下襲擊喬國慶的情況吧。”
童真簡單介紹了一下喬國慶和襲擊喬國慶的人，以及喬國慶送給童英雄的梨子和紙條，武勝利說：“這種事大家保密，不要外傳，這個案子以溪州為主，我們協助。”
李錦鬆說：“童真，你介紹一下福來的情況，正好武隊也在，大家一起腦洞一下。”
童真介紹：“我和大治小曼到古井鎮派出所報案時，他們的治安中隊班隊長，認出招正義與他們小區的保安樓貴相似，樓貴介紹說，他以前與一個通緝犯房建長得很相似，被誤抓多次，他一氣之下決定到南都來整容，在到南都的大巴上，看到《南方經濟人物周刊》上麵有十大青年企業家，覺得其中排第一的福來，與自己相貌差不多，決定整成福來的長相，但很快房建被抓，而這個福來，與招正義長得一樣。”
區天元問：“可是為什麼我們在身份證相片上，找不到福來和樓貴呢？”
童真解釋：“福來後來燒傷了，他的身份證照片改為燒傷後的，與招正義不同了，因此我們在身份證庫中找不到。相反的，樓貴因為聽說房建被抓了，身份證照片就一直沒有換。根據古井鎮派出所班隊長的意見，古井鎮有一個樓家村，他們那裡盛產雙胞胎，很多農民生了雙胞胎之後，由於生活壓力大，會送一個小孩給彆人。”
區天元問：“我還是無法理解，福來一個年輕的企業家，怎麼這才快，就會成為殺人嫌疑人。”
童真繼續解釋：“這個我們詳細調查過，福來的父母原來都是溪東市中學老師，兩口子是青梅竹馬，感情很好，父親後來調動到寶塔區教育局，升到寶塔區區教育局當副局長，母親一直在原來的中學當老師，父母都是本地人，拆遷還送了幾套房子，生活過得非常富足，後來福來創業成功，成了遠近聞名的企業家，有一次他們企業資金出現困難，到處融資，找到了一個地下錢莊，好像是在一條遊船上，那裡有人正在賭博，他小試一把，居然贏了不少，從此沉迷賭博，很快敗光企業，找父母賣房子，開始父母還賣了一套給他解困，再後來就不賣了，三人發生爭執，三年前他們居住的獨棟彆墅，發生火災，父母燒死了，他也燒傷，從此沒有人管束他，他將所有房子賣了，很快賭光了，女朋友分手了，他的人也失蹤了。”
麥小曼補充道：“有人說，火就是他自己放的。但當地警方也沒有找到有力證據，就不了了之。”
劉懷安說：“他最初第一次贏錢，很可能就是彆人做局。”
麥小曼繼續介紹：“從古井鎮派出所的同誌口中得知，樓家村這個雙胞村，送一個小孩給彆人是少數，大部分都是賣給一個小孩子給彆人，有的甚至以此為產業。”
李錦鬆說：“大家說的都有道理，但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如何找到福來，以及福來可能的雙胞胎或三胞胎，即殺秦歡的人。”
武勝利說：“我們管這個人叫一號殺手吧，很可能是招正義和福來的雙胞胎，當然，也可能是福來，目前已經排除了招正義的可能。關於秦歡被殺案和喬國慶被撞案的一號殺手，大家注意保密，還有那個梨子和包裝紙，也要保密，童真你不要給童英雄講。”
“是！”童真答應了，又問：“那個殺害蕭豔豔的凶手，是崔碩在跟嗎？”
武勝利繼續說：“是崔碩在跟，童真你給蕭問劍和鐘慧貞講一下，蕭豔豔畢竟是蕭問劍的老鄉，這家夥可不是什麼好人，說不定哪天告我們的黑狀。我們分工一下，小曼你協調古井鎮派出所，從樓家村入手，必要時找北城區刑偵大隊協助，當然協調工作可以由天元做，參考招正義的線索，找出人販子，再找出一號殺手的信息。另外，大家再腦洞一下，為什麼在身份證照片中，找不到一號殺手的照片。”
蕭問劍和黃鎮，坐著陳新泉開的卡羅拉，到了汪湖山駕校報名，又做完體檢，聽說還有等七至十個工作日，才能參加科目一的考試，在車上，蕭問劍對黃鎮說：“黃博士，我想辦法讓駕校今天將資料交給車管所，你讓任隊長給車管所講一下，明天將資料審核一下，錄進係統，我們爭取這個周能約上科目一的考試。”
黃鎮罵道：“你龜兒子怎麼不講？”
蕭問劍說：“我已經負責一半的工作，還有一半你負責。”說完，打電話給賀小年，賀小年馬上答應了。掛斷電話，黃鎮又說：“總是麻煩彆人好嗎？”
蕭問劍不滿地說：“難怪你三十多了還是光棍，這是麻煩嗎？這是互相幫助，互相進步，她幫忙之後，你以感謝的名義，請她吃飯，一來二去，就到手了。”
黃鎮想想，給任丹珍打了個電話，掛斷電話後說：“她說沒問題，如果下午四點之前送到，今天就可以審核錄入完。”
蕭問劍衝黃鎮豎起大拇指，說道：“今天的事成了，你的事成之後請我吃喜糖！”
黃鎮罵道：“八字沒一撇，吃個屁！”
這時蕭問劍的手機響了，接通之後，賀小年在手機中說：“蕭董，你說的事，我給駕校的人講了，他們吃完午飯就送過去，爭取在車管所下午開門的第一時間，給你送到。”
蕭問劍掛斷電話，對黃鎮說：“妥了，今天晚上突擊一下，爭取明天能夠約上科目一！”
黃鎮繼續罵：“你有病？這麼厚的一本書，一個晚上能看完？”
蕭問劍回答：“第一，明天約科目一，並不是明天就考試，可能還有三五天時間。第二，我已提前看了書，隻需要再做一下模擬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