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6日,周六上午。
綠燈亮了,童真走上人行道,朝姥姥家走去。
高架橋上,突然掉了一個東西,一個人飛身魚躍,砰地一聲摔倒在地。童真小跑上前,發現蕭問劍抱著一個塑料模特,倒在馬路上。人行道上,人們看著蕭問劍,繞著蕭問劍走。
童真大笑,鄙視道:“蕭問劍,你是不是救美女救上癮了?”
蕭問劍認出童真:“童真?你怎麼在這?”
童真繼續恥笑:“馬路上很舒服,是不是?”
一名輔警小跑過來,問道:“你怎麼回事?睡到馬路上了?”
童真再次恥笑:“蕭問劍同學,你這次是不是覺得又是一個大美女?”
蕭問劍扔掉模特,艱難地爬起來,輔警厲聲說:“你為什麼亂扔垃圾?撿起來!”
童真直接笑彎了腰,捂著肚子。
蕭問劍按著自己的腿,不滿地說:“童警官,很好笑嗎?”
輔警將蕭問劍扔下的模特撿起來,塞給蕭問劍:“垃圾放到垃圾桶裡,彆亂扔!”
“童真,你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童真看見了姥姥和舅媽,連忙說:“姥姥,舅媽,你們怎麼在這?”
姥姥介紹:“你不是要過來嗎?我和你舅媽去買了點菜,回家吧。”
舅媽看見蕭問劍一邊按腿,一邊衝童真生氣,好奇地問:“童真,這是你男朋友?也不給我們介紹一下。”
童真笑著解釋:“不是男朋友,隻是一個認識的人,他剛才接了一個從高架橋上掉下來的塑料模特,還摔倒了,笑死我了,他以為又是一個美女,總想著英雄救美。”
姥姥看到蕭問劍手中的人樣模特,又詢問了幾句,對童真嚴肅地說:“童真,你這孩子,你笑話彆人乾嘛?他以為是一個人,本能地接了一下,你太不像話了,你給他道歉。”
童真接過蕭問劍手中的人形塑料模特,笑著對蕭問劍說:“蕭問劍,對不起,剛才我姥姥批評我,我向你道歉,可是我看到你倒黴,我就特彆地開心,不好意思。”
童真的舅媽看見蕭問劍還在揉腿,客氣地問:“小夥子,你要不要上醫院?”
蕭問劍試著走了兩步,然後回答:“不用了,我可以的,謝謝您。”
童真問:“蕭問劍,你要到哪?你還行嗎?”
蕭問劍指著前麵的小區說:“我到前麵的小區找一個人。”
童真的舅媽好奇地問:“找誰?”
蕭問劍邊走邊說:“您彆管了,我能走。”
童真繼續問:“我舅媽就是那個小區的,你到底找誰?”
蕭問劍如實相告:“我找發展銀行的信息技術負責人張總工。”
童真好奇地問:“這麼巧,我舅媽就是發展銀行的,你找張總工乾嘛?”
蕭問劍看著童真說:“這麼巧?你不是騙我吧。”
童真舅媽跟上蕭問劍,邊走邊問:“我認識張總工,你找他乾嘛?”
蕭問劍高興地說:“您認識?太好了,我來找過一次,沒找到人,我想了解一下發展銀行冠字號係統的上線日期。”
童真不滿地問:“你是不是還在查你父親的案子?省廳和小曼他們,不是已經受理了嗎?”
姥姥緊張地問:“什麼案子?”
童真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蕭問劍父親的案子,童真舅媽說:“你到我家坐一會,我叫張總工過來。”
蕭問劍高興地說:“太好了,謝謝舅媽!姥姥,我幫您拎菜。”
四人進了小區,到了童真舅媽住的地方,舅媽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水,又遞給蕭問劍的一張名片,蕭問劍一看,上麵寫著:南都發展銀行總行副行長李靜。蕭問劍害怕自己的爛臉嚇著人,都沒有敢撞下口罩喝水。
童真對李靜說:“舅媽,涉密的部分,不要給他講。”
李靜打了一個電話,張總工很快過來,李靜給張總工簡單介紹之後,張總工回答:“我們發展銀行的冠字號是2008年9月上線的,2008年11月份全國推廣。”
蕭問劍不懂就問:“上線和全國推廣有什麼區彆?”
“上線就是理論上可以使用了,推廣就是實際應用了。不過,上線之前,會進行過一段試運行。”
“試運行是什麼意思?”
“試運行就是有真實的數據,但在實際工作中,沒有算數。”
“試運行是從什麼時間開始的?”
“試運行是2008年7月份開始的。”
“包括美元嗎?”
“我們是本外幣一本化,當然包括美元。”
“本市,或者南境市,哪家銀行能取到大量美元現金,例如五百萬美元。”
李靜緊張地問:“你要乾嘛?”
童真解釋:“他懷疑他父親出事當年,後備箱裡有大量的美元。”
張靜這才放心地說:“我們銀行一般沒有這麼多美元現金,彆的銀行也肯定沒有五百萬美元,隻有中國銀行才有,支取五百萬美元肯定有記錄,大致是什麼時間,我可以幫你查一下。”
“出事的時間是2008年6月20日,您要朝前一段時間查。”
“好,我知道了。”
童真送蕭問劍出來,不滿地說:“蕭問劍,彆人立案了,也答應查了,你為什麼不相信組織?”
“有人告訴我,可以相信組織,但不能依賴組織。”
童真想了想,好像有點道理,於是問:“陳新權呢?他不是給你當司機嗎?”
“他剛才把車停在馬路對麵了,在吃早點。”
蕭問劍瘸著腿,坐陳新權的開著車回到西餐廳,西餐廳大廳,放著一大堆箱子,白曉月拿著剪刀,正在拆箱子,幾個服務生,正從箱子裡搬出餐具。
蕭問劍好奇地問:“曉月,你怎麼買這麼多餐具?”
白曉月不高興地說:“我上次不是給你講過嗎?”
蕭問劍這才想起,一天晚上,白曉月在睡覺前給你自己講過,但自己當時忙著和白曉月親熱,根本沒有留意,連忙問:“你買了多少錢的餐具?”
“不多,才三十多萬!”
“三十多萬?”蕭問劍嚇了一大跳。
白曉月繼續埋頭拆箱子,不滿地說:“怎麼?你送兩百萬給蘇冰冰都可以,送一百萬給周四季都可以,給自己的小區搞一下衛生,就花兩百萬。我自己花三十多萬就不行了?”
蕭問劍耐心地解釋:“沒有送蘇冰冰兩百萬,那是無股票員工的獎勵,分配方案由你爸爸和易老師定,我不會管。周四季我隻是讓他少賠一百萬,不是給他一百萬。那兩百萬,就買下三個小區的物業,我買之前給你商量過,你說隨便。”
白曉月生氣地說:“我說隨便,就你隨便了?”
蕭問劍再次被白曉月的強盜邏輯震驚,繼續耐心地說:“兩百萬,是我個人的,當然可以隨便,這個餐廳,是公司的,當然要商量了。”
“你怎麼這麼多廢話,好不容易來了一次,也不幫我乾活!”白曉月說完,生氣地將剪刀扔到地上。
蕭問劍看到停好車進來的陳新泉,連忙說:“新泉,幫忙拆一下箱子,我去搞點吃的,曉月,你吃了沒有?”
蕭問劍瘸著腿走向廚房,白曉月追上來,好奇地問道:“你的腿怎麼了?”
蕭問劍打開冰櫃,一邊尋找食材,一邊說:“沒事,你剛才摔了一跤。”
白曉月心痛地將蕭問劍按到椅子上,罵道:“早上你肯定乾壞事去了,老實交待,又是去拯救哪個美女了?”
然後自己開始準備早餐。
“剛才我去找發展銀行的張總工,從高架橋上掉下來一個塑料模特,我以為是個人,跳過去接了下,然後摔跤了。”
“你是不是以為是一個大美女?”
蕭問劍有些不理解女生的腦回路,認真地說:“你想多了,我都將塑模特當作人了,根本沒有時間區分性彆。目前西餐廳生意不好,主要是管控的原因,你彆和盤子過不去。”
白曉月一邊處理食材,一邊說:“好煩,這管控什麼時候結束?”
“應該快了,大疫不過三年。”
“彆的國家都結束管控了,我們為什麼不結束?”
“我哪知道,可能有些人特彆自信。”
“你說管控還會不會長期堅持下去?”
“肯定不行。”
“為什麼?”
“各地都沒錢了,我到南境去了一趟,好多地方工資都好幾個月沒有發了,包括南都,鐘瀟瀟她們當大白,今年的工資都沒有發。”
“可是,在我計計劃中,還有一批盤子要買。”
“還買盤子?你是賣西餐,不是賣盤子。桐姐又要我們建藥廠,我們現在資金緊張,這西餐廳,還是不要太鋪張,爭取能夠支撐到年底。”
白曉月不高興地說:“桐姐給我說了,你也是,誰說話你都能答應,就是我花錢,你不答應。”
蕭問劍耐心地說:“西餐廳是商業機構,要優先考慮賺錢,至少是收支平衡,你上次買了那麼多桌子和椅子,這次買這麼多餐具,什麼時候才能賺回來?”
白曉月的手機響了一下,白曉月看了一下手機,生氣地說:“我就買了,怎麼了?你有本事,給我敲碎,我還要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