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父親所留下的幕僚們,並不忠心於我,他們太過傲慢,輕而易舉的就否定我的全部。”
“對於他們而言,我不是作為‘藤原家的唯一繼承人’存在,而是作為孕育下一任繼承人的母體存在的。”
“雖然我靠殺雞儆猴暫時拿到了話語權,但想要長久下去,還需要從長計議。”
“可明天就是我的繼任儀式了,之前殺了前家主的刺客,卻到現在都沒有線索……我……”
條野采菊靜靜的聆聽著她的話語,也沒有做更多的動作,隻是靜靜地聽著。
然後在她發泄完情緒說完後,才說道:
“你怕死嗎,大小姐?”
藤原雅深吸了一口氣,剛剛那一大串的話讓她腦袋有些缺氧,“世上哪有人會不怕死的。”
“有啊,我就不怕。”
他又輕笑了一聲,眼睛彎彎的像隻野狐狸精,“那你怕失去自由嗎?”
花上的雪水融化後順著她的手流下,啪嗒啪嗒的落在地毯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小點子,像是被淚水給溻濕了的印痕。
“我……”
“噓。”
她剛要說話,就又被他給打斷了。
他彎著腰,豎起一根食指抵在她唇前,右耳上的鈴鐺在這一動作之下發出了清脆的響聲,笑著說道:
“不要這麼著急回答嘛。”
“這個問題要好好想,好好想,是不能敷衍的啊。”
他的手指不經意之間擦過了她的唇,僵了一下,馬上跟觸電似的縮了回去,又強裝鎮定的打哈哈說道:
“等明天你的繼任儀式結束後,再告訴我。”
“你怎麼知道我明日的繼任儀式後,就一定能夠告訴你答案?萬一我被刺客給殺死了呢?”
藤原雅忍不住追問道。
然後她便被眼前突然被拉開的窗戶給吹糊了眼睛。
“我就是知道。”
條野采菊踩在窗邊上,一隻手扶著窗框,一隻手則是微攏著自己的衣服。
他耳朵上綴著的鈴鐺,被風吹得發出叮鈴叮鈴的響聲,笑著回頭‘看’向她。
“大小姐,沒有人能夠打擾你的繼任儀式,我向你保證。”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她揮了揮手,“明天見!”
說完,便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而她急忙跑到窗戶邊上往下看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若不是她懷中的花還在,她怕是都會以為這是一場幻夢了。
沒有人能夠打擾她的繼任儀式,嗎。
藤原雅扶著窗框,歎了一口氣的同時,嘴角向上揚起。
說來奇怪,在這一刻,原本在她腦海早已經勾勒好了模樣的結局,突然變得模糊了起來。
她抱緊自己懷中的紅山茶,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次,她終於聞到了花香。
有些悶悶的,不是那種明媚撲鼻的,帶著些淡淡的藥味。
她突然也有些期待起明天的到來了。
亦或許是,她也期待著一個……更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