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卻莫名鬆了一口氣。
看出她到底年紀尚小,有無多少城府智慧,終還是沉不住氣,泄了底氣。
她心中此刻如何難受,他雖並不大關心,可還是將該說的話說完:“我知你一時接受不了,可事已至此你隻能學著接受。你若今後有什麼需求,儘管派人來找我,我會儘量滿足。”
說罷他站起了身,似不想再多呆下去,臨走時又記起什麼,回身道:“後天宮裡有個宮宴,本王會帶你去,屆時你提早準備一下。”
說完,男人便毫不遲疑地大步離開了。
目送著男人遠去的背影,直至人影徹底消失在了院門口,女子才緩緩收回視線。
與剛才不同的是,她眸中有絲惆悵,又有絲戲謔。
她明白,上官瑾之所以會帶她去宮宴,不過是出於對皇帝的敬重。
畢竟他們的婚事是皇帝禦賜的,而他又最是擁戴這位新帝了。
這次上官瑾明目張膽地帶著另一個女子回來,若不表明自己的態度,皇帝怕要多想了。
段司音薄唇微微勾起,莫名帶著絲玩世不恭。
“嘖,真沒意思。”
若是彆的女子做她模樣可能會覺得此人俏皮可愛,可她那雙明亮的眼明明透著莫名令人膽寒的邪魅。
“主子。”
夙祈悄無聲息地單膝跪在她身後。
段司音懶懶起身,綢緞布料順著雪白的胳膊滑下,打著哈欠朝裡屋走去。
“講。”
她踢掉了鞋子,柔若無骨地側倚在床上。
她動作不羈,帶著睡意的聲音裡滿是慵懶。
而她的一舉一動皆絲毫沒有顧忌跟前的男人。
不知是她太過於信任此人,還是根本沒把他當人看。
夙祈有如此矛盾地想法並非他胡思亂想。
而是麵前的女子他從未參透過......
她看似慈悲,實則冷血。
看似無情,又兼濟天下。
她的心思,他從來也猜不透。
夙祈的視線掠過她因側臥而展現出來的玲瓏身姿,迅速低垂下視線,答道:“屬下已經查探出那本《百毒經》極有可能在皇宮裡。”
段司音單手撐著頭,烏發從鬢角滑落,正好擋住胸口的旖旎風光。
“有辦法弄到嗎?”
她的嗓音裡永遠透著股不著調的漫不經心。
即便這件事關乎著她的身家性命。
夙祈眉宇微微蹙起,難得的露出難色,“那......畢竟是皇宮。”
段司音卻怔怔盯著他的臉看了一瞬。
那雙格外漆黑的瞳仁不辨情緒,尤其是在她不笑的時候,更是透著與生俱來的貴氣和壓迫感。
正當夙祈以為她會像以前那般無情地下達命令,讓他去皇宮拿到那本書時,就見女子那極好看的眉宇淺淺蹙起,說了句令他始料未及的話。
“你今後彆戴這張臉皮了,真醜!”
夙祈如萬年寒冰般的眼裡劃過愕然,明眼可見的欲言又止,終還是點頭聽從。
為了方便完成任務,也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每過一段時間,他會以不同人的身份、戴不同的麵具出現在段司音跟前。
院裡的丫鬟,府裡的奴才,街上的行人,酒肆的老板......
所以他的真容就連段司音也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