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莉莉的一字一句,都是含著蠱毒的密咒,刺入骨血的是根深蒂固的疼痛,拔也拔不出,不如生生按下。
可是,你不讓我好過,我又憑什麼要對你寬容有加?
“所以我沒有殺她,我隻是站在一旁,看著她心愛的人,一刀刺進她的皮肉時她那受傷的絕望表情,你們知道嗎,她就那麼看著我,根本沒有掙紮!”
就如同那麼多年,每次鐘莉莉對鐘巧巧拳腳相加時,她都不會反抗一般,那種站在主導者地位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太痛快了,看著她死太痛快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鐘巧巧卻哭了起來,不是懺悔,也不是難過,她是真的快樂。
她病了,從開始仇恨這個姐姐開始,就已經病了。
親人變成了仇人,是心尖尖上的一根刺,上麵覆著名為瘋狂的毒藥,輕輕一紮,蔓延開來,滿心滿眼,隻餘黑暗,看不到未來。
罪人又怎樣,會有懲罰又怎樣,反正到了最後,鐘莉莉比她先死,這就夠了。
“那你是如何在整個城主府還有鐘莉莉的朋友,那麼多雙眼睛下扮演了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人?”
“鐘莉莉那些狐朋狗友,根本不是真的了解她,我隻需要陪他們喝喝酒,聊兩句,這些人完全沒有懷疑,便顧著尋樂子去了,哪兒會管到我?”
鐘巧巧笑的得意,“至於城主府,就更簡單了,沒人會在乎鐘巧巧的,你們相信嗎,我就算失蹤了一個月,他們也不會知道。”
外人隻知鐘莉莉失蹤未曾引起鐘方正的太多重視,外人卻不知鐘巧巧就算失蹤了也不會有人知道她失蹤了。
“這就是,我戰戰兢兢的活了這麼多年,活出來的結果。”
可悲,可歎。
那麼多人,應當是隻有她和葉寅算得上解脫了吧。
“故事的確引人深思。”連清托著腦袋,“可真照你這麼說,鐘方正和鐘方圓應該什麼都不知道才對,那鬨成現在這個樣子,又是什麼原因呢?”
隻要是謊言,就永遠有漏洞,世上沒有那麼多天衣無縫。
她不會去否認鐘巧巧的遭遇,但同樣的,她沒和他們說實話。
真假參半企圖混淆視聽,如果被這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所吸引,說不定等回過神來時,這個案子已經板上釘釘。
“你不該恨你的親人嗎,他們不辨是非,嬌慣鐘莉莉卻苛責你這位被欺負的可憐蟲,你應該怪他們的,但此刻,你卻無聲無息的將他們的嫌疑全都摘的乾乾淨淨,你在藏什麼呢?”
鐘巧巧的神色變得異常古怪,麵前坐著三個人,放眼望去,沒一個人好惹,可獨獨坐在正中間這個個子最矮的人,讓她從一開始就不想與他多接觸。
他的那雙眼睛,有著好似能洞察一切的通透,微微笑著的時候,總是帶著雲淡風輕的自信,就好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也不過是在他的一念之間,世間波雲詭譎,他卻能獨善其身,隻專心自己鐘情之事,隻要是想做到的,就一定能做到。
所以,隻要是他想查到的,就一定瞞不住。
他太適合這個職位,又太不適合。
有些時候,不是一定要真相大白才是最好的。
“我裝成鐘莉莉和我爹大吵的那次,我爹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