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本身並不暖和,但觸碰到陳聞意的手時才體會到了什麼叫冰天雪地。
一直裸在外麵的手背被這寒冷的天氣凍得又紅又紫,連清牽起陳聞意的手,塞進了自己的羽絨服口袋。
或許是手的溫度逐漸回暖影響到了陳聞意快要冷到底的心涼,他有些懵的抬起頭,眼底有一瞬的茫然。
母親突然被塞進手術室對他來說打擊太大,連清可以理解。
她沒有多做安慰,到了這個時候,她說的越多,對陳聞意來說非但起不了半點作用,說不準還會讓他本就安定不下來的心更加燥亂,還是,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等著吧。
手術進行到一半,進出的護士臉上的表情不再似一開始的平靜淡漠,她們的眸子裡,也逐漸染上了急色。
她們急了,陳聞意更是急,要不是連清攔著,或許早已失去理智衝進了手術室。
結果,其實在連清的預料之內,如她所想,陳聞意的母親,隻是這個遊戲世界的助攻人物,一個可以拉近連清和陳聞意關係的跳板。
連清見過一次陳聞意的母親,是一位很淳樸的阿姨,而這位淳樸和善的母親,生命在今天,走到了儘頭。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陳聞意無法相信,本身是一個安靜的人,卻止不住的咆哮,扯著醫生的衣領,責備,乞求,絕望的悲鳴在整個樓層回蕩,聽到的人,沒有哪個能無動於衷。
可事實如此,就算醫生想幫,他也隻能抱歉的說一句,“我們已經儘力了”。
明明幾個小時前,陳聞意還笑著和連清說著笑,而幾個小時後,他卻隻能跪坐在蓋著白布的床邊,哭的泣不成聲。
連清彆開眼,這樣的一幕,她其實並不願意見到,手握了又鬆,鬆了又緊,要不是選擇已經做出,她其實更願意暫時離開這個地方。
而她不能,母親是陳聞意的最後一個家人,母親也走了,陳聞意在頃刻間變成了孤家寡人,要是連清也走了,他該多孤獨。
葬禮並沒有大辦,並不是陳聞意不想,而是他家並沒有會來參加葬禮的親戚朋友。
自從母親生病後,所有人都像躲瘟疫似的躲的躲,跑的跑,時間一長,基本上和所有人都斷了往來。
母親生前就和陳聞意提過,如果她有一天走了,不要把她埋在冰冷的地下,忍受蟲子的啃咬,所以陳聞意選擇了將母親的屍體火化。
當他將骨灰壇抱在懷中的那一刻,以為自己不會再哭的陳聞意還是哭的泣不成聲。
彼時他的身邊也隻有一個連清。
出了這種事情,陳聞意一邊沉浸在母親離世的消息中,一邊還得應付母親離世後的種種事宜,力不從心實屬正常,雖然薑橙歡比陳聞意大不了幾歲,但到底連清是個老油條,這個時候也隻有她能幫陳聞意這個忙。
而陳聞意母親葬禮後沒多久,就到了春節。
連清不忍心留陳聞意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守著空蕩蕩的房間,將他叫到了家裡過年。
從連清的口中得知了陳聞意失去了母親的噩耗,局小亭也沒有持反對意見。
隻是這個年,過得還沒有不久前的元旦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