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得了。”連清歪頭,“還需要我明說嗎?”
“不需要了。”
路暨不傻,這麼一點,他就明白了。
凶手的作案手法明明可以看得出來很細致,模仿的也很到位,但卻出現了血滴在地上沒被察覺的情況,就近掩埋內臟,或許並沒有他想的那麼複雜,如果在凶手時間不足急著去做下一件事的前提下,那麼這一切,就可以說得通。
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掉其它原因的可能性,眼見天色越發的暗了下來,能見度越來越低,外麵也沒什麼其它線索,眾人才打道回府。
路暨第一時間去了仵作的驗屍房,得到的結論和他們猜測的也是一模一樣。
不過有一個更細致的點,仵作的意思是,死者死前滴酒未沾,死在了酒坊後,卻滴酒未沾。
前去探查的官兵也很快回了縣衙,他們對死者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死者姓楊,而立之年,家有一妻,無子,從不喝酒,但酷愛賭博,為此和妻子經常發生矛盾爭吵,也會大打出手,惹得鄰居報了不少次的官,本人脾氣其實不錯,贏錢的時候很和氣,輸錢的時候不去招惹也不會有什麼事。
據說昨晚楊傑便在賭坊混了一夜,一直到今早才回了家,因為輸了個底朝天的緣故和妻子大吵了一架然後憤然離家,最後在酒坊後被發現了屍體。
楊傑的妻子也來了,麵對楊傑的死沒有哭天喊地,甚至在仵作房裡笑出了聲,笑著笑著又哭了出來,嘴皮一張一合說的話半是怨半是傷,可以知道她對楊傑是又愛又恨。
“我不認為她是凶手。”
路暨和連清在仵作房門口,身邊還站了個縣令,縣令覺得楊傑在死前曾與其妻子大吵過一架,很有可能引發妻子多年來積攢的怨恨,從而殺人,而妻子麵對丈夫的死表現得也很不合常理,再者她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也符合他們對凶手是一個毫無武功之人的猜測。
但路暨並不這麼覺得,“如果她是凶手,除非巴不得被我們抓,否則現在無論如何,起碼會裝的傷心難過,何況,楊傑死前沒有掙紮,故意配合也與大人猜的因為爭吵而殺人這點相悖。”
事實上最蹊蹺的也就是楊傑心甘情願赴死的原因,知道這一點,一切就會簡單許多。
“但楊傑隻是窮,卻並沒有拖欠外債,他賭癮很大,意外的隻要沒錢就不賭,一旦有錢就會立馬輸掉,如果隻是因為錢的話,我覺得他不會願意舍棄掉自己的性命。”
“那為情也不可能了?”
縣令在一旁插了一句,看的卻是連清。
正在打嗬欠的連清:“……”
“看我乾嘛,你們討論你們的,我覺得說的都挺有理的。”
眼珠滴溜溜一轉,連清開始裝傻,“我就是一個破算命的,死人的命我可算不出來哦。”
“但師傅你可以招魂。”
隻有怨靈才會停留在世間,一般的魂魄隻會在死後七天回魂,七日之後便會自動轉入輪回道投胎轉世,路暨倒是可以看見它們,隻是無法與其交流。
楊傑不是被女鬼害死的,所以在他回魂那日記憶應當還在,如果可以的話,路暨更想直接問問楊傑,雖然楊傑不一定願意說。
“七天,黃花菜都涼了大哥,萬一人家不願意說,你再想找凶手,那就難咯。”
甘願去死的人,願意說的可能性,很小啊。
路暨也很清楚,所以他也沒指望著一定要用直接和鬼魂對話的方式。
“總之,先找到楊傑死前,最在乎的東西吧。”
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但一定是,要他覺得比自己命更重要的東西。:,,.